思及此处,杜时笙立时收拾了一下,径直去了顺德坊。
恰巧那孟掌柜正在当铺之中,朝奉引杜时笙去见他之时,他正自在屋内瞧看一件砚台。
那砚台是个歙石砚,色泽艳丽,石质柔滑,确是个罕物,也不知主人为何会将它当掉。
孟掌柜见杜时笙来了,忙将那砚台收起,对朝奉说道:“你怎的随便就引人来我这里?”
杜时笙瞧着他这间逼仄的小房间,里面摆满了各种宝贝,看的她眼花缭乱,心道,乖乖,这怕不是个鼠精转世吧!
朝奉见孟掌柜生气,急忙解释道:“这个小娘子一定要立时见掌柜,所以……”
“掌柜莫怪,儿是有一事相问,那日儿去孟宅时,所拿之物孟掌柜可曾记得?”
杜时笙对孟掌柜的印象不大好,担心若是直言相问,他定会敷衍了事,于是打算诈他一诈。
那孟掌柜果真变了脸色,问道:“小娘子来找我做甚?那日我已说了,你那画不值十两,而后你便将画带走了。”
说完,他拿着一双小眼警惕地看着杜时笙,生怕她又要找什么麻烦一般。
杜时笙心道,原来,除去那幅孩童的画像,还有另一幅画。
只是不知这画被何人拿走,现下又在何处,待我再试探他一下。
思索片刻,杜时笙笑道:“儿只是忘了那日拿的是哪一幅画,儿家中还有其他画作,改日儿可以再拿其他几幅,上门让掌柜瞧看,是不是能多换些银子。”
孟掌柜听完,转了转眼珠,一脸假笑道:“时日有些久了,我也竟忘记了。
似是薛怀的《友松图》吧。”
杜时笙见状,便也笑道:“那儿改日再登门前去,掌柜宅子可还是永和坊?”
“成仟坊,谁住在永和坊那穷巷。”
孟掌柜一脸嫌弃,但想起杜时笙方才所说,还有其他画作,便又一副假笑道,“小娘子家中还有何其他画作啊?现下风陵子的画可是值钱的很。”
杜时笙瞧他那副模样厌烦的很,便敷衍地说,要回家中去找找,便快步出了铺子。
在德盛当铺匾额下面,她停下脚步,狠狠地剜了一眼牌匾。
这一趟,当真是白来了,什么都没问出来不说,还白白生了一场气。
杜时笙一边走一边思忖,看来原主的事情还需从长计议,现下倒是须得尽快赚钱才是,赶紧将镯子从孟掌柜的铺中赎回来,以免夜长梦多。
接连几日,杜时笙皆是一早起床去坊市考察朝食摊子。
人流量、时间段、价格区间一甘信息,几日下来,杜时笙已是掌握了七七八八。
期间按照小五儿的建议调制了甜,辣,香菇几种酱料。
接下来便是腌火腿,杜时笙嫌风干火腿对环境要求太高,又需些时日,便将腌好的火腿改为熏制。
这日,三人刚吃罢晚饭。
杜时笙正在熏着火腿,有人推开院门进来,口中道:“还道是哪里的香气,竟是孙阿婆家。
阿婆这是做什么好吃食?”
杜时笙循声望去,只见一位深红襦裙,紫色窄衫的微胖妇人在走了进来。
“小娘子是……”
妇人见到孙阿婆家一位小娘子在院中熏肉,微微一愣。
“二娘今日收摊怎的如此早啊?”
正在忙活种菜的孙阿婆擦擦手,笑着迎了过来。
“哎呀,昨日我那远房侄子来了,今日他和我们大郎一起去铺子打理。
我好些时日未来看望阿婆了,想着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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