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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一边又示意林叔找人去帮我收拾东西。
他摸到我的发尾:“又长了。”
他说:“我帮你剪?”
我说:“好。”
我以为梁砚说这话肯定是对自己的剪发手艺很有自信,就像很多年前他说要为我包扎伤口一样。
实际上,我发现梁砚确实是有自信,只不过这个自信并不支撑在他优秀的剪发手艺上。
“……要不还是算了吧。”
我抓住梁砚的手,讨饶起来,“没法见人了!”
梁砚依然还嘴硬:“我刚才没发挥好。”
但剪错的地方一旦剪错,就意味着绝对不可能重来。
我哭笑不得地从他手里接过剪刀,仔细地从最短的地方一剪子绞了下去。
时过境迁,最短的地方现在也长到这么长。
梁砚也要和他的未婚妻订婚了。
我站在我和梁砚的卧室里,从漫长的记忆里回过神,低头看着自己的长发。
又长了。
梁砚应该很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撩起长发,从床边的柜子里翻出一本厚厚的档案袋。
上面的积灰很严重,看来即便是有专人打扫房间,也没有人有那个胆量敢动梁砚的抽屉。
我轻轻地吹了一下,然后打开了袋子。
这样不起眼的档案袋里,装着我当时和梁砚签下的合同。
我出神地看着这张薄薄的纸,指腹从纸张边缘略过,好像有些凹凸不平。
哦,想起来了。
是那天签合同的时候,好像是我的泪。
也说不准。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可能是雨滴。
无论是雨滴还是泪水,从纸页上流下的痕迹来看,确实都很汹涌澎湃。
我有些漠然地审视着过去的自己,看了一会便把目光移开。
合同解约的日期快到了,这象征着我的自由也即将来临。
不然想想也真的尴尬,梁家主宅住进来女主人,我在这里算什么事?
我仔细看了看,心里竟然还有一点惆怅。
不知不觉,我已经跟了梁砚三年了。
看来我也得自谋生路。
我叹息一声。
其实我一直都有考虑过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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