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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珊。”
阿六站起来相迎道。
玉珊见了她,笑容微微一滞,赶忙拿眼去寻另外一个,见两人隔着十万八千里,并不熟络的模样,方放下心来。
阿六见此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她心下好笑,这玉珊防她防成这样,还不是因为她从前是舞女。
“我来找你买粉哩,你倒好,跑外头逍遥去了。”
阿六点点桌上自己带来的锡制饭盒,屋子里头比外边暗,银色的饭盒在暗地里闪着一团混沌的白光。
玉珊于是啪的一声把灯拉开,三个人顿时暴露在晕黄的灯光下面,给空气镀上了一层老旧宣纸的颜色。
“哪有,是我这干弟弟。”
玉珊指指那个年轻男子,“他来看我,我去买点菜招待他。
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她末了话风一转,是不想替他们两个引荐的意思,阿六哪能听不出来。
“我今儿午觉睡长了,头晕着呢,出去转了转,刚回来。”
阿六说着,玉珊就转到厨房后面去了,“我去给你下粉,你等会啊,很快的。”
阿六心知当然快,你怎么舍得放我和你这干弟弟呆久了。
从前在舞厅的时候,阿六被人这样防不奇怪,她笑的是玉珊把她当什么人,以为只要见个男人,她就会往上攀?阿六颇有些不屑,她什么人没见过,何至于逮着个阿猫阿狗就兜来兜去。
阿六于是又坐下了,她回头一望,见那个男人还坐在那里,没人喊不会动似的。
她似笑非笑的睇他一眼,现下灯已亮了,阿六也看清楚了他的样貌,饶是她风月场里浸淫这么些年,也不得不赞一句漂亮。
阿六只看了他一眼,便明□□明的玉珊为何会这么紧张他,这男人身上有一种鲜嫩,有一种少年人才有的蓬勃的生命力。
年轻的□□谁不喜欢,阿六想,头发里好闻的气味,瘦削的肩和背上能抚摸到的骨头线条,包裹在一层丝绸似的皮肤里。
和男人喜欢年轻女子一样,女人也喜欢年轻男子,尤其是玉珊。
她的上一任丈夫是个老头,她太知道老去的□□有多么可怕了,那个生意人还没死的时候,他的身体里头就散发出一股腐朽的气息。
他睡觉的时候总喜欢紧紧搂住玉珊,头抵在她的锁骨上,两具身体似乎在进行呼吸交换,他吐出自己的老迈,而她贡献出自己的年轻。
命运的交易有时候是个可怕的循环,玉珊用自己的年轻漂亮换了金钱,老了以后又用金钱去换别人的年轻漂亮。
阿六想到这,凭空打了个冷颤。
而里头的玉珊已经连声唤了起来,“嘉良,嘉良,黄嘉良。”
“哎。”
这边应了一声。
“你把饭盒拿给我。”
阿六闻声,把饭盒递了过去,黄嘉良伸手来接,阿六眼也没抬。
她不稀罕年轻,也不稀罕漂亮,人只会稀罕一种东西,就是自己没有的东西。
年轻漂亮阿六拥有得太多,甚至拿来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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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被拯救了。因为我需要一个地方发表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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