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惶恐,忸怩着不敢上前。
“我且问你一句。”
外公对我的怯懦并不意外,他接着问,“倘若今日事不能成,你该如何自保?”
我低头斜望着桌上花瓶里的一枝杏花,呢喃道:“不会。”
外公面前的茶水早就凉透了,他却不在意,一饮而下。
“你走吧,宴初留下。”
他从榻上站起来,踱步至书案前,背对着我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来,“凡事,多考虑些自己。”
廊下清风,天上圆月,打理得甚好的花丛幽香阵阵。
我揪着裙摆穿廊而过,此时该有一坛好酒作伴。
周闻安站在廊下等我。
他今日穿着暗色窄袖交领衣,腰间是黑色的牛皮窄腰带,没有多余的坠饰,手里还握着剑。
我放下裙摆,打趣道:“怎么想英雄救美啊?”
他表情凝重,却把剑往身后藏了藏。
“可惜你家小姐我聪明绝顶,没给你这个机会。”
我知他是有些害羞,更加嚣张地和他开玩笑。
“帮我去取坛酒来,就是酒窖里最里边那坛,越州青瓷,瓶口我坠了一颗南海珍珠。”
周闻安逃也似地离开了,深怕多留一刻,我会吃了他似的。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提步往秋千走去:“殿下不忙着处理烂摊子,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刚刚走到秋千边上,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人捏住肩头,硬生生将我的身子扳过去。
“你敢骗我?”
他阴沉着脸,满目都是憎恶。
捏住我肩膀的手,指节泛白,放佛下一秒,就要把我的骨头捏成齑粉。
“不敢。”
我歪着脑袋看着他,坦然道,“我对殿下所言,句句属实。”
许是刚在鬼门关外走了一遭,我此时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硬气,自然话说的轻巧,表情松弛。
我和他每每见面总是剑拔弩张的气氛,彼时却有种月下谈心的和谐感。
谢昭的手力道减轻,似乎只是虚虚搭在我的肩头。
他还穿着宴会上的水蓝色长衫,这般近的距离,我才发现他衣领处绣了一朵紫色鸢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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