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等等看呢,若是世子决心用正妻之礼娶你,你嫁不嫁他?”
卿卿奇怪:“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给他当说客了?”
淑娘握住卿卿发冷的小手,天愈来愈冷了,淮安地处淮水上游,越到这时候越是湿冷,卿卿最畏冷,到这时节屋子里不烧炭,便是手足冰凉,偏生她们生意不济,已经烧不起细炭了,卿卿的手都生了冻疮,淑娘给她揣在怀里捂着,焐热了,才心疼地道:“娘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你总是要嫁人的,当初冲喜失败,你已经是嫁过一次的人,世子地位尊崇,他要是肯娶你,那就是千百个真心,我觉得,你莫犟了,将自己后半生安顿好,就再也不用受苦。”
只是冻疮而已,这样的苦头卿卿从小吃到大,也没觉得有什么。
卿卿垂眉,以前从未有人如母亲一样关怀着自己,卿卿的眼眶中溢出了湿热,“我不是要犟,谢律,谢律他真的只是和我玩玩罢了……”
这么久了,杳无音信。
若真的有一分半分真心,就算自己无暇过来,也会差人来慰问,知道她此刻囊中羞涩,已经用不起炭的难处。
卿卿也没有指望过这一点,那天翠微领着一群美婢对她欺辱的时候,卿卿就醒悟了,她和翠微她们,不是一样的人,她不能像翠微一样麻木而大度,接受做通房,忍受男人的无数次变心。
……
陈国都城淮安,经历了一次革故鼎新,旧员被裁撤,新的官吏被重新擢拔。
谢律已经连日操劳,昼夜颠倒。
当终于空闲之时,他再一次想到了卿卿。
望着墙壁上卿卿朱颜腻理的丹青,谢律掷了笔,暗道:这么久了,她应该气消了吧。
“修严。”
谢律抬起头,母妃极少步入他的书房,此刻出现在他的面前,将一壶烧心的热茶端到他的手边。
“你也连日不休了,吃点茶吧。”
谢律伸手接过:“多谢母妃。”
他低头啜饮,茗香在舌尖泛滥,侵夺心田。
趁他喝茶,萧子胥和颜悦色地道:“才立了国,渝国便派出使臣前来淮安试探了,你的婚期我看要着紧,渝国虽无公主,却有前朝四世三公家世的名门淑女,我瞧着……”
“母妃。”
谢律打断了萧子胥的口风试探,皱眉道,“孩儿已是焦头烂额,无心应付。”
萧子胥叹道:“是,你最近忙得不可开交,母妃确不应该拿这件事来打搅你,这样,你不出面,让母妃去替你相看相看?若是好,咱们就定下。”
谢律眉心的折痕更深,无奈地呼出一口气,“母妃万勿为孩儿婚事忧心,我说的焦头烂额,并非是这些公务。”
萧子胥听懂了,她登时变了神色,护甲敲在了谢律的墨砚上。
“莫非时至如今,你还对那个卿卿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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