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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实中好像没有那么多理所当然。
记得在很早之前,祁宵月刚刚接手地府的工作的时候,之前应三就对她说过:
“世界上有无数种生命,自然也就活成无数种姿态,所以我们即使穷尽一生也只能说是比别人多看了一些生命的活法,没看过的东西千千万万,所以遇到什么样的都不必惊奇,也不必插手,他们有他们要走的路,我们只负责送最后一程。”
他们也只能送最后一程。
祁宵月将下巴埋进衣领中,莫名有些怅惘。
微风凉飕飕,她加快了步伐。
这一走一来的空隙间,校领导与祖凌又进行了一番交谈。
这些做老师的见过太多类型的家长,他们连夜开了一场又一场的会,应对措施准备了一套又一套,甚至做好了被死缠烂打要求巨额赔偿的准备,可一遇到祖凌,他们提出的所有建议都被全部无视。
祖凌不提事后处理,不提学校的监管责任,连赔偿都不谈,她的话翻来覆去就只有一个意思:我只需要一个原因,一个我儿子为什么会自杀的原因。
年级主任坐在最外侧深深叹着气,根本无法接话。
还好祁宵月拯救了这个面面相觑的尴尬场面。
祖凌一直记着这个匆匆一瞥的女孩,她去三班的时候也见过,这小姑娘长得太过惹眼,很难让人忘却。
而且之前祖凡庆在家里时也向她提起过班里有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女孩,心地也很好,三番两次帮过他,祖凌一直对这件事有印象。
所以自打一照面,她就对这个女孩子有好感。
跟之前进来的那个不一样,这个叫祁宵月的女孩面无表情,连眉眼都是淡淡的,安静又稳重,比之前那个满脸卖乖的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年级主任揉了揉太阳穴,让祁宵月落座:“你先坐下,老师们和这个阿姨有事情要问你。”
祁宵月落座,神情不变,眸露清光:“祖凡庆的事?”
在座的老师纷纷抬头看她,祖凌也将视线移到她身上。
祁宵月的脸上没有丝毫惊惶,也没有故作出的悲伤或是惋惜,她很平静,眉峰缓和,眼眸深沉,深邃的瞳孔中捕捉不到任何情绪,但莫名的就让人感受到些许抚慰,好像全身的负面情绪都被那乌黑的双眸吸走。
祁宵月侧头,向祖凌微微颔首,“请您节哀。”
“如果有什么想问的就请问吧,我和祖凡庆算是朋友,能回答您的我不会隐瞒。”
祖凌看着这个小姑娘略有关切的模样,一瞬间甚至有要落泪的冲动。
她今天一天竭力忍住的泪意与焦躁好像就在这一刻溃不成军。
这是来自阴间的抚慰,变相等同于代替祖凡庆做出的最后一次对母亲的安抚,祖凌虽不知道,但灵魂依旧会有触动。
吸了吸鼻子,祖凌维持住表情,轻声开口:“同学你好,我是祖凡庆的妈妈,我们早上的时候在十字路口见过。”
“嗯。”
祁宵月认真应声。
“我想...我想了解一下祖凡庆在学校里的情况,请问你可以...告诉我吗?”
白炽灯下,女人的脸被照得更为惨白,毫无血色的皮肉裹着内里,给人一种形销骨立的错觉。
光与影的交接处,祖凌才稍稍泄出一点强撑着的脆弱。
姿态在如何强硬,她现在,只是一个刚刚失去孩子的母亲。
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身份。
祁宵月在她近乎乞求的目光中,郑重地点头:“好,我全都告诉您。”
“你是说...三班的同学一直都在孤立祖凡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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