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府院墙外,子宴心神不定的站了会,忍不住偏头问向身后心腹:“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能看出那姑娘答应的有多不情愿,她是忌惮他夜闯闺房的孟浪,而不得不应下会等他回来。
可今夜不去,等天亮他就要离京,归期不定。
少说也要几月的时间,如今的他们已经没有婚约,而另外一个男人在对她虎视眈眈,他怎么敢赌?
鸣剑自小便跟随他身侧,从未见过他这般踌躇仿徨之态,略有心酸道:“主子不会有错,您不要多想,谢姑娘待您情真意切,怎么会舍得真生您的气。”
……情真意切。
子宴呼吸微滞,抬头看向满天繁星,只觉得一颗心空落落,毫无底气。
那姑娘对他真的还情真意切吗?
今晚本该是他们的洞房花烛……
原本过了今夜,他能名正言顺将人拥入怀中,可现在,一切都被他搞砸了。
子宴闭了闭眼,哑声道:“此次你留在京中,替我守好她。”
鸣剑一愣:“可是要暗中跟随?”
“不用,时刻留意她的动向就行,不要叫她察觉。”
宣平侯府的府卫也不是吃干饭的,若真有人日日暗中跟着他们家姑娘,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被现。
她已经明确拒绝了他送人的打算,他不敢违背她的意愿。
子宴道:“最迟三月我会回来,这三个月内,你警醒些,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告知我。”
说着,他缓缓转身,垂眸望着自己心腹,声音低沉:“那是你的主母,你给我好好守着,别让她一时犯糊涂做错了事。”
“是!”
鸣剑单膝下跪,郑重应诺。
至于能做错什么事,主仆二人都没有讨论。
子宴最后看了眼夜色下的深深墙院,转身离开。
…………
第二日的朝会上,弹劾子宴的奏章不下十本,可在得知他已经在远赴云州的路上时,都有些哑火。
真论起来,人家也就是拦着自己前未婚妻不许走,想试图挽回姻缘,跟沛国公府的两个护卫打了一架而已。
行事自然是嚣张的,但要说多罪大恶极却也没有,现在人家都领兵离京平乱去了,谁还敢叫圣上追加一道圣旨罚他不成?
一边叫人家干活,一边又上一顿板子,没有这样的事。
皇帝也不可能会这么做。
这件事,最终还是在裴钰清的意料之内,被轻拿轻放了。
谢晚凝自兄长口中得了消息,毫不意外。
她无精打采的点头,根本没有指望这点小事,能让子宴受到什么惩罚。
谢衍誉瞧妹妹这恹恹模样,蹙眉道:“又病了?”
“……”
谢晚凝默了默,小心的摸了把自己额头,松了口气,道:“没病,就是昨夜没有睡好。”
以为她只是昨日受了惊,所以不得安眠,谢衍誉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郑氏关切道:“为娘瞧你这两月就没有一天是开怀的,要不要出门散散心?”
谢晚凝连连摇头:“我才不出去叫人笑话。”
昨日的事,京城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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