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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巳那日杜哲同曹雪芹胡闹得过头了,又是早春时候,虽然天气已经暖了,但是他们都出了一头的汗,被冷风扑着便十分不成了。
曹雪芹倒还好,不过流了几日清鼻涕,吃下两一帖药便好了。
苦的是杜哲,回来就又倒下病了十来日,气得他每夜总要在曹雪芹的脖子上咬几口才解气。
而且,因为那位曹雪芹请来的“蒙古大夫”
开的药十分苦,杜哲喝着总觉得从嗓子到胃里面都在烧着,喝了几次便不大愿意喝了。
每一次喝药都要闹得曹雪芹同丁荣连哄带骗的,被这小院中的人笑话“跟个孩子似的”
,总之杜哲不愿改。
“曲爷,良药苦口呐,喏、您再喝一口,就一小口,”
丁荣追着杜哲,“您喝了这一口,下午我就上城里的铺子里给您买荷花酥,好不好?”
杜哲故意嘟着嘴,圈住在一旁看书的曹雪芹,哼哼道,“雪芹你不爱我了!
你的小厮欺负我逼着我喝药,你都不帮我!”
“噗嗤——”
曹雪芹放下手中的书,将他整个人抱起来坐在膝上、刮了他的鼻头一下道,“荣儿是为你好,再说你身子弱,吃些药调养也是要的。
我们相约百年,我没由来长命百岁了,你却早早病死了怎么成?东流,相守可是两个人的事儿,你不许在这上头偷懒!”
“唔……”
杜哲扁了扁嘴,接过那碗药来,“可是……很苦……”
曹雪芹笑嘻嘻地看着他喝完,然后压着他缠绵地来了一个深吻,任是再苦的药也变作了甜津蜜糖。
杜哲红着脸别过头去不同曹雪芹说话,曹雪芹却和丁荣哈哈一笑,重新拿起书来,圈着杜哲在怀里重新看起来。
“爷,曲爷,有客到——”
管事匆匆忙忙从外头跑进来,曹雪芹同杜哲都是一愣,两人连忙分开站起身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小院门口,却惊讶地看见了一个叫他们意想不到的人——
“曹公子,曲……”
尹继善看了杜哲一眼,轻咳一声,才复道,“曲公子,今日唐突来访,不知府上可方便?”
对于尹继善的这个称呼转变,杜哲不解其意,曹雪芹却心里了然,他当下笑起来,对着尹继善做了个“请”
的手势,“方便、方便,大人这边请——荣儿,去取我收着的洞庭碧螺春。”
“哎”
丁荣应声去了,曲别意也跟着曹雪芹将尹继善迎进了小院里。
尹继善看了看这个小院,叹了一句,“昔日萱瑞堂、棟亭,今不在已。”
“萱瑞堂”
三字是康熙在其保母孙氏大寿时,亲手题写的匾额,正是在曹家于江宁鼎盛之时。
棟亭则是曹家的一处亭子,曹寅在时,总是在棟亭附近教养自家子孙,甚至以棟亭为号,许多曹寅的集子都以“棟亭”
名。
尹继善提起曹寅和曹府旧事,杜哲心下恍恍,曹雪芹却兀自笑笑,引着尹继善到堂内坐了,“大人今日前来,莫不是要同我叙旧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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