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富道:“耐阿看见《梳妆》、《跪池》两出戏?”
翠凤道:“只怕耐自家跪惯仔了,说得出!”
一句例说得王莲生、张蕙贞都好笑起来。
罗子富也笑道:“匆来搭耐说啥闲话哉。”
于是大家或坐或立,随意赏玩。
园中芳草如绣,碧桃初开,听那黄鹂儿一声声好像叫出江南春意。
又遇着这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礼拜日,有踏青的,有抬翠的,有修楔的,有寻芳的。
车辚辚,马萧萧,接连来了三四十把,各占着亭台轩馆的座儿。
但见钗冠招展,履舄纵横;酒雾初消,茶烟乍起;比极乐世界“无遮会”
还觉得热闹些。
忽然又来了一个俊俏怜俐后生,穿着挖云镶边马甲,洒绣滚脚套裤,直至前轩站住,一眼注定张蕙贞,看了又孜孜的笑。
看得蕙贞不耐烦,别转头去。
王莲生见那后生大约是大观园戏班里武小生小柳儿,便不理会。
那小柳儿站一会,也就去了。
黄翠凤搀了金凤,自去爬着栏杆看进来的马车。
看不多时,忽招手叫罗子富道:“耐来看囗!”
子富往下看时,不是别人,恰是沈小红,随身旧衣裳,头也没有梳便来了,正在穿堂前下车。
子富忙向王莲生点首儿,悄说:“沈小红来哉。”
莲生忙也来看,问:“来哚陆里?”
翠凤道:“楼派来哉呀。”
莲生回身,想要迎出去。
只见沈小红早上楼来,直瞪着两只眼睛,满头都是油汗,喘吁吁的上气不接下气,带着娘姨阿珠、大姐阿金大,径往前轩扑来。
劈面撞见王莲生,也不说甚么,只伸一个指头照准莲生太阳里狠狠戳了一下。
莲生吃这一戳,侧身闪过一傍。
小红得空,迈步上前,一手抓住张蕙贞胸脯,一手轮起拳头便打。
蕙贞不曾提防,避又避不开,挡又挡不住,也就抓住小红,一面还手,一面喊道:“耐哚是啥人嗄!
阿有啥勿问情由就打起人来哉嗄!”
小红一声儿不言语,只是门打,两个扭结做一处。
黄翠凤、金凤见来势没悍,退人轩后房里去,赵家(女每)也不好来劝。
罗子富但在傍喝教沈小红:“放手,有闲话末好说个(口宛)!”
小红得手,如何肯放?从正中桌上直打到西边阑干尽头,阿珠、阿金大还在暗里助小红打冷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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