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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韫听完,心里不禁为她心酸。
阿姒的话中没有怨恨命运的不公,就像是浸在黄连之苦的罐子里,偶得一丝甘甜,心中种下感激之情,发芽,长成,为她人撒去甘怡。
“阿姒,我知道,你常来与我作伴并非只是想‘见我’。
是听到宫中流言,担心我,所以才时常来陪我的。”
姜韫握住陶姒的手看着她。
陶姒听见姜韫的话,刚止住的泪水複又流下,明亮的双眸看着姜韫,“与殿下相伴的这段日子,妾真的很开心。”
说完她倚在身后靠枕上,歇息片刻后有些无力开口道,“妾还想求殿下一件事,若是阿姐将来有难,烦请殿下能帮一二。
妾知道这或许会让殿下有所为难,可妾实在挂念阿姐,若是殿下能答应,陶姒感激不尽。”
姜韫看着陶姒苍白的脸色,终究是不忍心她有憾事,“好,我答应你。”
听到姜韫回应,她似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释然的向后倚去,姜韫唤来宫人照顾,看着她虚弱无力的样子,姜韫嘱宫人去唤医官,心中不忍看她这个样子,直到医官为她看完,见她稳住了安然的躺在榻上休息,才从鹿柴宫离去。
临近傍晚,夕阳西下,姜韫站在院中山茶树下怔怔出神。
红烛急慌慌来告知姜韫,姒姬殁了!
姜韫听到后,沉痛的合上双目默默许久。
睁开眼睛看着地面上落满的山茶花,花期已过,自然是要落的。
“殿下是在为姒姬伤心吗?”
“本宫不只为她伤心,也为自己,为衆多被命运捉弄,被这世道裹挟的女子伤心。”
“听闻国君念她生子辛苦,以夫人之礼下葬。
也算是添其荣光了,殿下宽心些。
何况,殿下为王后之尊,以后定会顺遂如意的。”
“荣光?尊位?又有何用呢?不过是一群可怜的女子被男子施舍的虚名罢了。”
红烛听完姜韫所言,想起国君待姜韫所言所行,眸光垂了下去。
姜韫回殿内更衣后便赶去送姒姬最后一程。
又是一场离别,姜韫一身素色站在鹿柴殿陶姒的棺椁前,看着昔日陶姒喜爱的黄色香木花爬满一壁殿墙,花墙下却再不见那笑意盈盈的模样,阿旬被奶母抱在怀中一副天真懵懂的样子,他还不知道自己正在经历一场告别,告别的是他此生最亲近的人。
姒姬离去后,公子旬便抱去了长宁殿由姜韫抚养。
公子旬安置于长宁殿偏殿,姜韫看着他与姒姬相似的眉眼,心中不由感伤。
阿旬倒是乖巧的很,很少哭闹,看着这懂事的性子,越发觉得像他母亲了。
“殿下是要去‘沉香殿’吗?那里面住的可是······”
红烛有些不解,姜韫为何要去这。
“国君虽禁其足,但本宫只是去探望,无碍。
走吧。”
二人来到沉香殿中,院子中的花草打理的还算干净,宫人们见到姜韫纷纷行礼。
“宣姬呢?为何不出来迎驾?”
红烛开口问向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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