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身边人人都贪腐,又不受任何惩罚管制,他们若不跟着贪腐,倒显得吃了大亏似的,亦难以融入周遭人群。
朱瑙道:“这些既已是往事,如今我新官上任,你们不是在我治下犯错,前情便一概不追究了。
但是你们得记住,从今日起,我会好好整顿吏治,你们必须明礼诚信,严守法纪。
谁敢再做贪赃枉法之事……”
说完眼睛一眯,边上的惊蛰颇有默契地拔出腰间佩刀。
噌的一声,宝刀寒光乍现,吓得满堂官员都是一哆嗦。
惊蛰冷冷地扫视众人,谁敢与他对视,他便晃动手中的刀,直把人吓得腿软,头低得极低,不敢再抬。
惊蛰收刀回鞘,下意识看了眼朱瑙。
为了拔刀的动作更有威慑力,他可是专程练了两天,也不知道做得好不好。
朱瑙与他眼神相接,冲他满意地挑挑眉。
惊蛰眼睛一亮,压住嘴角笑意,继续保持住冷酷无情的形象。
官员们如芒在背,唯唯诺诺。
朱瑙虽知道这些官吏中大有贪污腐败之人,然而正如他所说,造成如此局面,并非全是官吏之错,罪当归于治下不严的原州牧。
再则如今正是用人之际,用生不如用熟,他若真要严查,怕是整个州府就剩不下几个人了,他又去哪里找那么多人替代?如今的要之事是恢复州府运作,网开一面也是顺应情势。
往后再有人敢违法乱纪,严惩也不迟。
罚说完了,赏也该说说,好赖让人有做事的动力。
朱瑙道:“本州牧会赏罚分明。
每季我皆会考察,谁能恪尽职守,我便给谁金钱嘉奖。
另外有能者,我亦会大力提拔。”
一番恩威并济的话交代完,朱瑙便让下级官吏离开大堂,先去将残破的州府好好收拾一番,残砖碎瓦该扫的扫掉,门窗该修缮的也先修缮一下,起码让州府看起来像个样子。
下级官吏们心有戚戚地离开,走出没多远,他们就迫不及待地交头接耳起来。
“我听朱瑙刚才说的那几句话还真有些样子。
难不成他是真要好好治理州府?”
有一人不认同:“得了吧。
我跟商人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商人说的话可千万不能信。
他说要善待我们,给我们升官嘉赏,可这回州府遭此劫难,今年的饷钱都不出来,他哪来的钱赏我们?”
又有人道:“都这时候还想什么赏啊?州府弄成这样,他不罚人就偷着笑吧。
再说了,就算他赏不了你,他还罚不了你吗?没看他带那么多武士在身边,你敢不照他说的做吗?”
头一个说话的人道:“你们也别想的太坏了。
朱瑙是个会做生意的人,你们看他这几年生意做得多大?说不定,他做州牧也能做得不赖。
咱就好好干吧,州府整顿好了,咱也有好处。
弄不好,再把山贼招进来一次,咱也活不了啊。”
“是啊……但愿他是一位明主吧。”
下级官吏们纷纷离开之后,府衙大堂里剩下的便是些管事的文官以及幕僚了。
朱瑙道:“本州的花名册以及各类田簿账册在哪里?”
其余人都没说话,唯有窦子仪上前一步,抱出一大摞账册,呈给朱瑙:“州牧,那日厢兵叛乱,闯进州府,把存放公文的柜子砸了,所有公文都被打乱了。
我这几日正在整理,刚理完去年的花名册与田簿账册等,往年的还需再整理一些时日。”
朱瑙接过他呈上来的几本册子,问道:“这么多天了还没理完,难道只有你一人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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