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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真正中意的接班人,不是赵珩,也不是我,而是时晞。
时晞今年十岁,最好摆布的年纪,只有让他做皇帝,你才能继续掌权,而我和赵珩,不过是你用来模糊焦点的幌子。
黄口小儿能治什么国,管什么天下,届时整个大历仍由你做主,你稳居幕后,从一开始便都是设计好的。”
马车摇摇晃晃,林霰沉声道:“赵珩正年轻,行事果决,手段狠辣,若传位于他,赵渊便只能安安静静做个太上皇。
若皇帝有心闲逸倒好说,偏偏当今圣上是个最爱专权的,因此即便赵珩再优秀,皇上也不会将皇位给他。
相反,他还要让赵安邈牵制他,不让赵珩势大,历史上亲王举兵造反不在少数,赵渊不得不妨。
而赵安邈作为赵时晞的生母,拥有赵时晞,就等于攥住了赵安邈的命脉。
哪怕赵安邈恨透了赵时晞,将他视作耻辱,母亲的天性仍是保护自己的孩子。
一旦赵渊将皇位传给赵时晞,十岁的赵时晞对大历来说,不过就是一个摆在台上的傀儡,仅仅是一个国家的象征。
到时候大公主兼国,赵渊掌实权,若赵渊再狠一点,去母留子,权力全部收归赵渊手中。”
第四十章
赵安邈的指责针针见血,戳破了赵渊虚伪的面具。
在这座皇城中,有很多人做着许多心照不宣的事,比如赵渊让权给赵安邈,让其与赵珩两相抗衡。
赵安邈知道吗?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但她太需要权力了。
这个充斥着阴谋与厮杀的地方,只有手握权力的人才有资格生存下去。
赵渊停在赵安邈面前,一个巴掌甩在赵安邈的脸上。
赵安邈被打倒在地,脸颊立时变得通红,嘴角也撕裂开来。
“我说错了吗?”
赵安邈质问道,“父皇,在我很小的时候,人人都说皇长姐是最像你的一个女儿,但后来我才知道,最像你的人是我,我做尽坏事,为了权力不择手段,将人命视为蝼蚁。
熟悉吗?是不是和父皇你一模一样?”
赵渊粗糙的大手狠狠扼住赵安邈的脖子,他目露凶光,浑身上下都是杀意:“你可知谁是大历的主人,你眼中可还有天子?”
“天子……”
赵安邈艰难地喘息着,“当年靖北王助父皇夺得皇位,一朝天子一朝臣,身为天子的父皇后来又做了什么……你命人推了靖北王的坟,毁了他的碑,不允许世人祭拜戚家父子,连姓‘戚’的人都无端获罪,这难道就是天子所为吗。”
“戚时靖与回讫勾结率兵谋反!
若非他戚家死绝了,朕还要诸他九族!”
“究竟是靖北王谋反,还是父皇心怀怨恨,趁机泄愤!”
赵安邈声音尖利起来,赵渊的手劲越来越大,她全凭一股精神嘶吼出来,“父皇这副无情模样,若是对上林雪吟,也能摆的出来吗!”
“你再说一遍?”
赵渊牙关紧咬,一字一顿道,“戚家究竟有什么好,让你们一个两个念念不忘?十年前你私自出宫,偷跑去溯望原给戚庭晔收尸不成,反而大着肚子回来,朕不仅没治你的罪,还收养你那孽种,替你挽回名节,否则你能有今日?你不对朕感恩戴德,竟暗地里违抗皇命,祭拜反贼!
若戚家还有人在,你岂非要助纣为虐?!”
“儿臣的名节早毁在十年前!
儿臣这条命也早在十年前就死在溯望原了!”
赵安邈反扣住赵渊的手,指甲死死扣进他的肉里,“这世道对女子何其不公!
那六个月在民间,是我此生最恶心的日子,连狗都不如,什么人都可以来羞辱我、辱骂我,只因我遭人奸污,不知孩子生父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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