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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猫懒懒伸个腰,扭头顺着墙沿走,不知跳哪去了。
到正月十四立春这日,吃过春饼菜后,姚美人和年嬷嬷一同赏鉴了楚言枝做的那副手套和护膝,满意点头道:“枝枝绣技进步很大。”
楚言枝并不怎么高兴得起来,狼奴只经她指点几次,都学会给小木偶做衣裳了,里外几层,还不止一套,有女孩儿穿的裙,也有男孩儿穿的袍,今天穿玄色的,明天穿青色的,后天穿湖蓝色的,他还拿红绳子把它绑了,系在自己腰间,走到哪里带到哪里,不知道的远远一看还以为他挂了个小孩子。
不过这样他就不用整天衔咬着或捧搂着了。
狼奴自己还总要穿她做的那件衣裳。
楚言枝真是不忍看那一只长一只短的袖子。
那个辛什么鞍要是看见了,肯定又要说她苛待小奴隶。
算了,随他怎么说吧,她是公主,就算苛待一点,又怎么样呢?
狼奴也心情低落,等到中午吃过饭,殿下就要把他送回北镇抚司了。
他问了年嬷嬷,年嬷嬷说,一个月后的清明节和五月初五的端午他才能回来各待一天,下半年就只有中秋和年节的时候能回来了。
狼奴有些后悔好几夜自己没去悄悄看殿下了。
用午膳的时候,席间只有年嬷嬷说话,她一边给主子们夹菜,一边叮嘱狼奴,一定要好好习武,多学学那些男子汉们做的事,等辛指挥使回来了努力拜他为师。
狼奴一一听了,默默点头。
小福子指挥四个小太监把车辇抬到殿门口,这回年嬷嬷就不跟着过去了,她得留在宫里和疏萤一起准备明日上元节要用的东西,红裳便跟着楚言枝坐了进去。
每到这时候,狼奴既羡慕红裳,又讨厌红裳。
她和殿下单独待在一起的时间可以有那么多,但是他没有。
这些天和殿下待在翠云馆玩,她总要看着他们,现在他都要走了,红裳还在。
每回他去翠云馆,总提防着的不是殿下,而是她。
狼奴挤到楚言枝身边,再次攥住她的袖子不肯松手了,一会儿给她递茶,一会儿给她剥橘子,看到她手指上有这几天练飞针、学刺绣留下的针印,还要央问自己可不可以揉一揉。
楚言枝知道小奴隶又在黏自己,任他揉了。
小奴隶虽然手指上长有许多茧,揉按得动作却轻缓得很,楚言枝才吃过饭,被他揉得困劲上来了,便撑着头看他垂眸时微微颤动的长睫道:“别忘了我的话,不许认辛鞍做你的大哥。”
狼奴抬眸,两颗黑润的瞳仁里只掬着她的倒影,郑重点头道:“奴都记得。”
“还要多久?”
楚言枝问红裳,红裳掀帘朝前看了眼,“离承天门还远呢,殿下要是困了就先睡一会儿吧,奴婢守着您。”
“奴也守着。”
狼奴拉拉她的袖子,主动将她垂坠下来的披风往靠榻上盖。
楚言枝便让红裳放下靠枕,解了披风盖到自己身上,把手从狼奴掌心里抽出来,脸朝里小憩。
车厢内一下沉寂下来,狼奴巴巴地看着殿下,又看了眼红裳。
见殿下睡着了,红裳把香几上的东西收拾好,靠坐在车壁上守着。
这车辇虽比江贵人那个稳当,一摇一晃的,坐久了还是会让人犯困,红裳守着守着,眼皮禁不住阖上了。
午后的阳光勉强透过帘布照射进来,车厢很大很暖和。
那几夜下来,狼奴已能迅速判断红裳和殿下睡得有几层熟了。
红裳特别容易醒,可能只是哪个小太监踩到粒石子稍稍颠簸一下,她都会醒过来。
没有黑夜作挡,狼奴的勇气消散许多,可是想到自己下了车辇就要等很久很久才能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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