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顾林的爹顾仲堂写了信过来,把你托付给了我爹。
你且着吧,明儿一早,他肯定要考校你的功课”
顾林笑了笑并不在意。
他天资聪颖,十二岁就中了秀才,翻年又过了乡试,虽然时时逃学,在学堂里仍被夫子偏,自然不怕三伯考校功课。
顾十问道“九哥,你明年要参加秋闱了吧”
顾林道“自然要参加。”
顾十满脸羡慕之色,两人只差了一岁,顾林已经要去参加秋闱,他却连秀才都还没中。
就算顾林此次不中,三年后再考也不过才十七岁,再再考也才二十。
何况以他的资质,十有八九会中,只名次高低。
或许也因如此,家里的偏肉眼可见两人闯同样的祸,顾林多是挨上几句不疼不痒的批评,他则要受皮肉之苦。
饶是如此,他还是十分喜这个哥哥。
“九哥”
顾十道,“我今晚同你睡”
哥俩许久未见,躺一起唠了半宿,直至天微明方才沉沉睡去。
太阳刚刚升起,整个昌邑城就活了过来。
昌邑不大,只有一条主街,从码头上山,一直通到半山腰的清风观。
民居有序座落在主街两侧,半山腰往下是整整齐齐的梯田,再往上是密林,大山连绵,一山还有一山高,偶尔可闻虎啸山林。
整个昌邑最多的就是农户和猎户。
和夜晚的冷清截然不同,主街上的各种铺子开门营业,食肆门口放着一人多高的蒸笼,热气蒸腾,包子和馒头的香味飘出去半里地,卖山货炒货的铺子一早就开始翻炒坚果,泛着热腾腾带着铁锈味的甜香,有小孩子彼此打闹追逐,笑声阵阵。
大雪压住了梯田,这个时节没有农户下田,有不少人改而捕鱼,拿着网在手里悠了一阵用力甩出去,变成一个椭圆形重重的落入水里,打破了清晨阳光照耀的河面,如同搅碎了一池碎金。
顾家大伯母一大早就起来张罗蒸荷叶粑和糯米鸡,二伯母去顾林的院子了,见他和顾十两人四仰八叉睡得正香,估摸着两兄弟昨晚应该是聊到半夜也就没忍心喊,关好了门去大厨房给大伯母帮忙。
妯娌几个正一边在厨房忙碌一边聊天,管事的来报,说李家送来了名帖和礼单,正在外面候着。
“李家”
大伯母奇道,“哪个李家”
“通判大人李家。”
管事的递上了名帖。
大伯母翻了翻,她对同安城的人事不熟悉,将其交给了三伯母,“你”
三伯母接过来翻了翻,心里就有了数。
李通判在同安城是知府周瑾年的手下,家里有个表亲也在昌邑,只是两家不甚有往来。
三伯母问道“可知是为何事”
“李家的人说了,回昌邑的路上和九哥儿的船同行,一路上幸得多番照顾,所以他们老太太吩咐了,带了礼单过来答谢。”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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