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弘一时也想不出,只心道:这冀临霄果然够刁。
左右自己现在拿不出证据,没法证明刺杀他的人就是夏舞雩,因此,面对冀临霄的说辞,高弘只能暗自气恼,拿他没办法。
最后高弘又坐了一会儿便走了,冀临霄直到他走远,才敢松一口气,转身对楼咏清道:“多谢。”
楼咏清摆摆手说:“不客气,我不过是让长宁做个陪床的样子,可有可无罢了。
如今你既然决定袒护你夫人,就决不能让太子抓到丝毫证据。
不然的话,一整个冀府都不够给你陪葬的,怕还得拉上我这边。”
冀临霄过意不去,“咏清,其实你不必……”
“哎,这种客套话就不要说了。”
楼咏清举起扇子,止住冀临霄,眼底深了深,说:“我这人有时候离经叛道些,就觉得如果我是你,也会选择保住自己的妻子。
何况太子背后的柳家是什么败坏玩意儿,他们血洗软红阁、伤害长宁的仇,我还没跟他们清算呢,怎能还帮着他们把你夫人给出卖了,这种事我想都不会想。”
冀临霄心中感动,千言万语,抿作一笑,楼咏清也朝他回了道笑容,二人心照不宣。
接下来的日子里,冀府好似又回到恬静如水的氛围里。
在外人看来,冀府的两位主子有可能貌合神离,有可能只是小吵小闹,但对冀临霄来说,艳艳永远是他最爱的艳艳,即便她现在不会响应他。
夕阳西沉,冀临霄坐在窗前的老藤椅上,把夏舞雩抱坐在怀,看看夕阳,再看看被夕阳笼罩下红晕的容颜。
他柔声低语:“艳艳别多想,总有一天你会醒来,那时我还在你身边,我们也有孩子,一切都会好的。”
抚摸过夏舞雩的眼角,冀临霄低低道:“初见你时,觉得委实伤风败俗,那时我看你不顺眼,但不能不承认,艳艳真是太美了。
如今看了艳艳这么多天,竟也看不腻,反是感觉,艳艳愈加夺人心魄。”
“很多人都叫你‘勾魂娘子’,说你是索命于无形的艳鬼,然而,在我看来,你更该是个从伤痛中爬起来,需要被好好疼惜的人。
你勾走的那些魂,又何尝不是因果报应、轮回不爽。
反倒是本官……本官才是真被你勾走三魂七魄,无法承受没有你所带来的绝望。”
手顺着夏舞雩的眼角向下,一点点的抚摸。
“艳艳,我们说别的,我知道你喜欢吃用帝京的紫糯米做成的糯米糕,今晚我们就吃这个好不好?你应师兄出门去买的,城西的丁记糕点铺子,你最喜欢的。”
“如今我许多动作都在太子监视之下,他是太子,我是朝臣,无法直接跟他宣战、清理掉他埋下的人。
不过你放心,我依然会把你喜欢的都端给你。
艳艳,你要是能听见我说话,就回应我一下,可以吗?就算只有一下也好。”
怀中人还是没有动静,如没有表情的瓷娃娃,眼中倒映着冀临霄的影子,却空虚如死水。
冀临霄心里说不失望是假的,但这些天,他依然坚持不懈,只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他拍着夏舞雩的背,让她放软身子靠在自己怀里,一手抚上她仍旧平坦的小腹,在她耳边说:“等孩子生下来了,我们父子俩一起护着你。
艳艳,我爱你,你一定要醒过来……”
窗外,管家的身影从月洞门跑进来,看着是给冀临霄报信的。
瞅见冀临霄就坐在窗前,管家索性也到窗前,对冀临霄道:“大人,夫人的师父来了。”
冀临霄心中掠起波澜,抱起夏舞雩就朝正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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