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羿揉着他软蓬蓬的头发,又忍不住使劲捏了捏他的脸,捏得都有些红了才不舍地松开手,道:“每天晚上骨肉生长的时候,有两个时辰可以休息,我就趁着那两个时辰抓紧修炼,大概过了两千年,修为有些起色,结果受刑时没控制好,被发现了,便被斩断灵根,散尽修为。
我又只好从修复灵根开始,重新修炼。”
柳长羿抬手抹去铃铛流到下巴的眼泪,看他难过,犹豫许久,才再次开口道:“大概又过了一万年,我带着一百多个小鬼从阴间打了出来,落在仙缘岛。
在这里,我斩杀了一条黑龙,将它的法力尽数吞噬,因为贪心,险些丧命。
但幸好,有几分运气。”
“好了,好了,别躺着了,都躺好几天了。”
柳长羿吻去他的眼泪,拿来衣服给他穿上,“我刚进来之前让厨房做了好些菜,咱们说了这会儿话,应该做好了,快出去尝尝。”
“等一下。”
铃铛揪住他的衣服,“我一直想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给那只猫起的名字?”
柳长羿抿唇,他何尝不知铃铛想知道什么。
他再次坐下,怜惜地抚着铃铛的脸,道:“大概就是刚救下你的时候。
给那只猫起名的时候,你就躺在花盆里。”
铃铛抿唇,“那……为何选了这个名字?”
“很久远了,我记得……好像是因为公主身上正好挂了一个很好看的铃铛,便随口取了。”
柳长羿观察着他的神色,道,“不高兴了?那要不给你换个名字吧。”
铃铛摇头,他知道这件事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自作多情,但如果那个名字不是给他取的,那他昏迷时听到的那些话也就不是跟他说的了,“当日你说,‘我现在无暇去仙缘岛,你是我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我恳请你,去仙缘岛,帮我守着将军墓。
无论如何,不要让人踏足’,这话其实是对着将军墓里的那只凤凰说的,对吗?”
柳长羿垂眸,没说话,铃铛知道他这是默认了。
泪水哐哐往下砸,砸在柳长羿的手背上,砸得柳长羿的心口生疼,他凑过去,亲吻铃铛的唇角,开口想说些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他知道这样的痛苦不是一句“对不起”
就能消除的。
铃铛只觉得心口抽痛,痛得喘不上气,可偏偏,这都是他自找的,他怨不得别人,只能怨自己一厢情愿。
他呕心沥血这么多年,却只换来了一句“你误会了”
,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先前一百多年的痛苦。
“我不怪你。”
铃铛推了推柳长羿的胸口,“都是我自己的错,和你没有关系。”
柳长羿将他抱得更紧了,“是我的错,其实我早就看到你在将军墓附近徘徊,可我却不闻不问,倘若我多问一句,就不会到这个地步。
都是我的错,你应该怨我,怪我,但别和自己生气。”
“我不想再提了。”
铃铛擦掉滴落的眼泪,“我从前说,我想在你手下当差,当一个很厉害的将军。
可如今,我什么也不想干了,我觉得自己很累,很想休息一段时间,至少,让我休息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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