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坚信人性本恶，如果不够下流，往往是因为手上的权利与金钱筹码不够多。
所以，他能想象赵钧阳百分之六七十的应酬在干什么，他理解，他假装大度，但多少还是会介意，可人总不能严以律他、宽以待己。
狼狈为奸
赵钧阳低头转了转戒指，短暂的几秒钟脑子有一些空白，他有想过，他有这样的应酬，钱程也会有，但他现在突然想到，钱程是甲方，他完全是乙方，他们选择去哪儿吃饭、吃完饭干什么都是要看甲方的偏好的，他在想，会不会有人——知道钱程喜欢男生。
如果有，尽管他信任钱程，钱程不至于乱来，但他就是特别嫉妒那个男生——在自己见不到钱程的这几年里，有人陪他喝过酒、听他说过话、和他聊过天，他想想就心里泛酸。
钱程把自己昨天刚收拾好的行李箱又重新拿了出来，把赵钧阳的东西装回去，他刚从蹲下的姿势站起来，赵钧阳就从背后紧紧抱住他，小心翼翼地问他：“那有没有叫过小男生？”
钱程刚想说，自己也在半个体制内，还没那么正大光明地出柜，但他心里又有点不舒服，尽管他知道应酬是难免的，理智上可以理解，但他就是气得发狂，他故意说：“都有吧，有肌肉练得挺好的熟男，也有刚出来的小孩儿。”
赵钧阳没听出来钱程的戏谑，他只抱过钱程一个，再怎么样，他也就意思意思，越过一点点都是对钱程的不尊重。
尽管他那时候找不到也见不到钱程，但他心里有，相当于一条看不见的线，赵钧阳不会越过半步。
但钱程——
赵钧阳涩声问：“那你更喜欢哪种？”
从认识钱程到现在，他自己感觉勉强能当第一类，早过了装傻充愣的年纪了，后者是一点儿边儿都沾不上。
钱程决定一装到底：“不一样吧，”
他顿了一下，“可能喜欢后者吧，白白嫩嫩的，一张无辜的脸，挺可爱的。”
赵钧阳心沉了一下，半晌没说话。
钱程憋不住笑了出来，说道：“不过都没我眼前这个可爱。”
赵钧阳一瞬间不知道钱程是不是在说真话，他恍惚了一下，抱紧了钱程：“钱程，其实——”
“没有，没有叫过男孩子，”
钱程说，“我还不想明晃晃地出柜。”
今天一个肌肉男，明天一个大学生，他也会烦的，心里没人的时候可以处处是家，但心里有人的时候家只在赵钧阳在的地方。
赵钧阳亲了一下钱程的额头，拥抱的力气是一点儿没小，生怕人跑了。
钱程道：“其实我也很介意你出去应酬，”
他话锋一转，“而且我早就看你们律所不爽了，你出事儿的时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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