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憬什么被褥都没盖,却莫名睡得安详。
妙辞捞来一个绒毛毯,准备盖在他身上。
一时手上力道没能掌握好,直接把他的头也给死死盖住。
他霎时变得更安详——若不是还在呼吸,简直跟一个死了的人无异。
戏弄得逞,妙辞耸着肩膀,无声笑着。
现在他全身都被蒙盖,出众的相貌没再能花枝招展地在她眼前晃。
可那道挺直的鼻梁却仍旧有辨识度,使人一看就知道,躺在毯子底下的人是他。
妙辞从小就觉得,席憬的鼻梁是从他脸上切出的一道山峰,山脚山腰山顶全都正直得令她不敢亵..渎。
直到她做了那场绮梦——
梦里,她坐在席憬脸上。
那鼻梁像把尖刀,刺入她身上另一个会翕动振缩的心脏。
在那种场合,他们竟仍以兄妹相称。
梦里的哥哥笑她是个属水的孩子,小名该改作“水水”
。
妙辞回过神,把毯子从席憬头上揭掉。
心脏忽然像跑了八百里地,一呼一吸全都乱了套。
妙辞盘腿坐在席憬身旁,捂着心口,眼里泛起泪花。
她说男女授受不亲,他说哥哥例外。
可是,哥哥,是你亲自把那个对我没非分之想的哥哥杀了呀。
只有她自己知道,分家搬到郡公宅后,每每遇到需要独自解决的困境,她是有多狠心,才能忍住不找席憬求救。
她是被他养大的孩子,先前衣裳系死结找他来解,肚子咕咕叫找他投喂,就连呼出又吸进几口气,都忍不住同他分享。
打着做公主伴读的名义,贸然离家,事事彻底独立,她不知道偷偷哭过几次,才下定决心告诉自己——不能再麻烦哥哥,因为如今的哥哥爱她。
她知道外人怎么说她。
“席家养不熟的白眼狼”
、“没良心的妹妹”
、“分家后连锅碗瓢盆都要分得清楚的吝啬鬼”
……
倘若可以,她宁愿一辈子与席憬维持兄妹关系,始终保持一个亲近又不过分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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