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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青笑著點點頭,重新戴好眼鏡,一所平平無奇,甚至還有些破舊的學校映入眼簾。
青色的爬山虎佈滿各個教學樓,遮擋住瞭斑駁的墻壁,白窗,木椅,藍色的校服,黑色的講臺。
明明已經對這裡很熟悉瞭,但每次走到教學樓下,擡頭仰望,蔣青的內心還是會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翻開書頁,在黑板上寫下要講的課文,詠雪,蔣青開口:「同學們,今天我們講詠雪。
大傢在平時見到雪的時候都會想到什麼呢?」他頓瞭頓,又道:「我想到的,是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也是,夜寒不近流蘇,隻憐他,□□梅瘦。
更是,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大傢呢,有想到什麼嗎?」
班裡陷入尷尬的沈默。
蔣青笑笑,已經習慣瞭,還好,那幾個喜歡搗亂的還沒來,要是來瞭....
哐的一聲,門被人一掌推開,蔣青的笑容凝固在臉上——說曹操曹操就到。
如果說剛剛是尷尬的沈默,那麼現在就是可怕的沈默,蔣青在很多同學的作為文裡都見過這個描寫,此刻是真的很貼切:班裡安靜的仿佛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也能聽到。
為首的耿大哥和身後的幾個小弟邁著悠閑的步子踏進教室,他目光一挑,仿佛得勝而來巡視故鄉的將軍。
這幾個人平日在學校裡沒人管的瞭,開年級大會的時候主任直接說以後老師你都不用管他們,熬到畢業就行,反正這樣的問題學生也見怪不怪瞭。
蔣青是會上唯一提出質疑的,隻是他初來乍到,還年輕,更沒什麼一官半職,自然那些話也就沒人放在心上,反而還讓那幾個怕麻煩的老師順勢把自己不想要的學生都轉到瞭蔣青班裡。
蔣青沒管那些,他隻是很平靜的開口:「同學,你們遲到瞭。
按照規定,你們需要在座位上罰站五分鐘再坐下。
」
班裡同學大氣不敢出,等著下一秒蔣青為他草率的言論而被罵的狗血淋頭。
一秒,三秒,十秒,一分鐘過去瞭,同學們驚訝的發現,他們竟然真的乖乖回到座位上罰站瞭。
啊咧?蔣青同樣懵逼,這不對啊,這...他們怎麼突然就...
蔣青楞瞭楞,繼續講課。
大腦一片空白中,他又重複瞭一遍剛剛的問題:「你們有人知道關於雪的詩句嗎?或者故事也行。
」
班裡仍然沈默。
隻是有一隻手,忽然高高舉起。
蔣青微笑,「那位同學...」
話說一半就噎住瞭,太陽不止從西邊升起瞭,破天荒的事一天竟然能有兩件,蔣青開始思考今天是不是他在做夢。
耿大哥可能也是這輩子第一次這樣正經,憋的滿臉通紅,很樸實地開口:「尊敬的蔣老師,現在由我來回答這個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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