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背影,他心里突然蹦出一些话。
聂桑宁,你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就好像从来没有相识,相遇,相恨,连提重头开始认识你的资格都没有。
走到光亮的地方,聂桑宁停下,转头朝他一笑,挥了挥手表示再见,然后又转头走去,直到身影完全消失。
谷夜玄待他走后,仍然站在原地,看了看天上的明月,月过树梢,云雾缭绕。
又过了一会,云雾将那满月吞噬,此地也再无一人。
此刻,废弃小屋内。
玉竹跪在地上泪眼朦胧地看着家主子,“公子,你去哪了?”
“玉竹以为,以为再也看不见您了。”
聂桑宁有些发愣,他今年是十八岁吧?玉竹不是才跟了他半年吗?
应该不对,刚才那个妖怪说他失忆了。
现在的他,肯定不是十八岁,但是他只有十八岁之前的记忆。
聂桑宁看着眼前对自己的安危十分担忧的婢女,眉眼柔和下来,伸手去扶她,温声道:“好了,我现在没事。”
“快起来吧。”
玉竹红着眼起来,站在一边。
聂桑宁坐在椅子上,郑重地说:“对了,你可知三皇子去向?”
“玉竹啊,我同你说一件事,我现在只有十八年的记忆。”
“但我知道,无论是有没有后面的记忆,我和上官简都会把这局给赢回来。”
玉竹仅仅惊讶了几秒,就瞬间明白了公子的意思,“好,公子,三皇子把我从集市上带走的,这里虽然破败,但这里也是一个据点,他们不方便把我一个丫鬟带着,就安置在这了。”
玉竹说完这才将这些天的事重新给聂桑宁讲述一遍,当初去古密室回来之后,没有上交图纸,和夫人大吵一架,决裂,以及天临那一战人妖混战。
这些天,上官容轩登基,能投靠的多数都投靠了新王,要么是墙头草,要么是被迫保命,要么是三皇子上官简安插的卧底。
聂家世代便站在皇帝那边,无论登基的是谁,毫无意外,聂家也投靠了上官容轩。
城内都是聂桑宁和谷夜玄以及那个灵猕和上官简的悬赏令。
良久,聂桑宁才徐徐开口,“玉竹,我和她决裂当日,她什么反应?”
玉竹没想到公子会问出这句,因为在这五年里,他们交集甚少,除了去皇宫以外,公子基本上就待在密室和屋子里,偶尔才出来见见院子里的风景,看看集市上的热闹。
可是现在的他才只有18岁那年的记忆,那他应该对夫人还是有期待的吧。
玉竹正打算开口,却不料聂桑宁轻松笑笑,又道:“算了,还是谈谈当下的事吧。”
不念过往,才是他最擅长的事。
不用回忆好的,不好的,破碎的,任何会影响他情绪的事。
永远冷静,永远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想,不听,不念。
朝着那个目标前进,直到生命尽头。
就像今天碰到的那两个妖怪一样,他们之间好像有某种莫名的默契,谁也不会主动提及谁,忘了就当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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