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要让女儿去“受受苦”
!
用她的话,这叫做对锦绣的“吃苦教育”
。
锦绣后来到了父亲的军帐,才知道,原来,母亲口中的“苦”
,是真正的“苦”
啊!
实在是太苦太苦。
就像一首美好的长诗,瞬间撕裂成瓦砾碎片向着那血腥之地一路抛洒。
大漠的烟,确实是直的。
长河,也有溶金的落日沉沉落下。
可是锦绣一来,她就悔恨无比、肠子悔得都要青了、断了。
锦绣第一次来“葵水”
的时候,正是她女扮男装,进入军帐冒充父亲身边的一个小侍从第八天晚上。
肚子疼得要死,她在那苍蝇蛆虫满地的茅坑里站了很久很久。
夕阳照过来,苍蝇像是受到了鼓舞似的,血一般光线下,它们嘤嘤嗡嗡,翩翩起舞。
锦绣“哇”
地一声,撕心裂肺痛哭起来。
她哭得那么凄惨,那么无助。
是的,当时的锦绣仅仅十五岁,才过及笄。
虽没有裹小脚,可是,就在那一刻,她却希望自己宁愿折断了足尖儿——因为,若非如此,锦绣,打死做梦都不可能到这令她几近崩溃的破地方,噩梦般的地方。
各种难堪辛酸暂且不提。
锦绣,只记得她第一次“葵水”
来的时候惨烈情形。
父亲又去打仗了!
谁有那精力去管她?更甭说,整个军帐,就几乎没人知道那个戴着小军帽,长得瘦瘦弱弱斯斯文文、漂漂亮亮的小侍从——她,根本就是国公爷娇滴滴的宝贝儿兼掌上明珠。
没有人知道。
远处的他们的军粮被敌军一次偷袭给烧着了!
火光从黑暗遥远的地平线透过破布毡帘在茅坑边一闪一闪。
“走!
跟我去一个地方!”
是的,锦绣认识王翰,就是这么个情形。
“葵水”
来了,没有人告诉她这究竟是个怎么回事?没有人告诉她,现在,自己又该怎么去处理那鲜鲜红红的血腥东西。
她要死了吗?……没有人告诉她。
王翰把锦绣从茅坑里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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