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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来不及尖叫,就被人扼住了咽喉,之后,她感觉左肩刚缝合好的伤口突然撕裂,借着窗外黎明前的光,她依稀看到了这个人的面容。
他有着一双幽深凌厉的眼,端正锐利的鼻,虽然长相俊逸,但苍白的面色上,显现着对世事的厌烦与病态。
他与她敌视的瞬间,手死死地按住她的伤。
夏南鸢痛的麻木,仿佛抽走了所有感知,在身体即将冰冷而僵硬的瞬间,她淡淡的,唤出了声:
“七……七叔……”
突袭
她声音娇喘,望向他的目光迷离而涣散,仿佛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十年前,谢家的大嫂还在青州城的老家时,她的外祖,是他们府邸用的最顺手的收尸匠。
十年后,倒在他手里的夏南鸢一身的狼狈与迷茫,如同入侵他领地的小鹿,眼里透着害怕与希冀的光。
谢云络一愣,望着她的嫁衣,眼里残留着一抹未曾收回的狠厉。
他不该是这样的。
夏南鸢清楚的记得,谢愠,字云络,安国公谢添恒最小的儿子,也是他仅存于这世上,唯一的儿子。
他是踏着几个哥哥们的尸体,在尸山血海的战场上出生,却养成了对世俗杀戮毫无兴趣的淡然与脱俗。
那一年,五岁的夏南鸢初遇他之时,青州城里的花开得正好。
彼时的他还是书院里的谢郎君,未曾上过战场。
世人们常说,“翩翩潇洒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
夏南鸢活了16年,虽没见过什么才是真正的“玉树”
,但却也知道,那年春天,他在国公府后山的暖泉旁坐着,周围繁花似锦,他身侧放了一把剑,手里握着一卷她看不懂的书,眉眼低垂,轻轻浅浅,好似佛前的一朵莲,仿佛碰一下,都是亵渎。
她原以为他是本朝武将世家中,唯一淡雅高洁,温和自在之人。
岂料如今,窗外的灯火照的通明,他就像是积蓄已久的猛兽,在刚闯入时,简直有着掐死她的冲动。
然而此刻,他虽然按着她的力道缓了缓,但目光深沉,遏制她咽喉的手,却一点都没放松。
很快,房门处来人了。
一名护卫模样的人提刀走了过来,朝谢云络一拜。
“世子。”
谢云络抬手,身体动也不动地吐出两个字:“无事。”
那人顿了顿,看了眼还站在榻前的萧军医,转而退了出去,并替他们掩好了门。
一时间,屋里就只剩下他们四个。
在一丝丝力量回笼的瞬间,夏南鸢惊觉抬眼,却见他看向了床榻,那位姓萧的军医正在为榻上之人检查着伤口,身形一顿间,有些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她。
之后,他才朝谢云络点了点头:“此人……目前没事。”
夏南鸢这才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谢云络放开了捏住她咽喉的手,接过萧军医递给他的小药瓶,丢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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