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紧紧地跟着裴渡,见树影如墨,枝杈挥手,随着风摆犹如活物。
他心里止不住地毛骨悚然,却闷声不语;裴渡从他微汗的掌心感受到了怯意,所以特地慢了两步拍,正好揽上了人的腰身。
“沈哥儿怕鬼啊?”
裴渡总算可以放肆地摸他。
“走到哪儿了,到没有?”
沈遇颤声去问。
一阵风吹,呜呼哀嚎,裴渡暗笑来得好,故作柔肠地好把人往自己怀里搂,还一边指尖抚过他泛凉又柔软的下唇。
沈遇硬梆梆地说:“我没怕,我是冷。”
“……”
说罢裴渡被推开了,沈遇松开了他的手大步向前,走得那叫一个大胆又豪迈,谁知道他每个步子都是软的。
于是至了山尖。
沈遇放眼望去,半个云庭可见,家户灯火亮起,脚下春泥湿软芬芳,除此之外便空无一物。
他愤愤不满地向裴渡问:“烟花呢?”
“待会就会有人放的啊。”
裴渡驻足,迎风而立。
“这就是你的早有准备?”
沈遇“哈”
了一声,扯了一旁的树叶扔他脸上,“骗子。”
“哎呦,真是不讲理……都跟你说了没钱。”
裴渡挡了挡,没同这任性起来赛小孩的人计较,心里却道怎么骂人嗓子也这么好听?——好嘛,这也魔怔一个。
两人也就真等起了烟花。
裴渡也不嫌地脏,掀袍就随意落了座,单膝撑手扶着脑袋看沈遇。
于是瞎讲究的沈遇也陪衬着坐下了。
那只红烛燃在那里,一点明光跳动,蜡泪淌下未干。
山气湿寒。
沈遇受不住,缩着脖子搓手哈气,却瞥见裴渡打了个懒呵,有些疲乏地揉了揉眼睛像是困了,于是他好心地说:“要不,回去了?”
“不走,借你肩膀睡一觉。”
说着他就闭目靠了上来。
入春,这土质松软,臀下微凉,又冷又塌,这滋味让人觉得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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