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你该问陈大人才是。”
一句话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通副使是管钱粮入账纳库,可板上钉钉的权力分明就在直辖掌手里!
陈御才瞪着眼看他,一口气血涌上心头,他不甘此辱开口欲反唇相击,却见黄崇禧略清了清嗓子,以揉着喉咙的动作默声看向了他。
“……”
陈御才遭如雷劈击,双目顿时泛了红。
摸喉咙,抹喉咙,衙门上杀人不直说的黑话。
沈遇见之,目光一寒。
他正欲开口,外头一个兵进了来,对裴则怀一礼朗声:“报副尉,上过称了,一共……仅九十二石。”
裴渡呵呵冷笑:“好嘛,算一人四斤,也只够三千兵吃。”
可是前线的兵有五千!
裴渡愤愤,又是一脚,翻了那只木箱,账册散落一地,杀气凛凛。
“陈大人?”
黄崇禧提高了音量,站起身来厉声质问:“粮呢?”
陈御才立马跪下了,“我,我认罪,都是……”
临近死刑的囚犯反而只余无畏,他视线扫到了站在角落沉默的袁诚,他那干儿子也是青着张脸面如土色的气虚模样。
当头棒喝,连干儿子都不放过!
这死没根的阉种必是联合了衙门里那两只蛀虫把老子拉出来挡枪!
他咬着牙,心一狠,道:“自我接任伻城知县以来,为官数载,兢兢业业,上到塞北巡抚衙门,下到各司布政县衙,从来都是按规矩照律法办事!
陪笑逢迎,孝敬贽礼,这些罪我认,但为官哪里不需要打点一番?黄公公要问粮,我不知道,你先问了巡抚衙门去!”
黄崇禧面色一寒,但仍没多大反应。
天色渐晚,裴则怀脸上阴云密布,仍好脾气地对那个兵说:“蚊子腿也是肉,你们把那九十石粮搬走先行,回去后切记消息不要走漏,告诉明梅定要稳住军心,余下的我还在想办法。”
那兵说是走了。
“巡抚衙门我方才去过!”
裴渡朗声,在陈御才身边踱步,“反正破罐子破摔,陈知县是不甘寂寞,能拉一个下马是一个?”
陈御才:“我没有那个意思!
只是向来听上头的吩咐办事!”
他说这话却不看黄崇禧,看的是一直装死人的袁诚。
“事到如今,首要的是筹粮,而不是论罪。”
沈遇最明白,这就是大今官府,上下蛇鼠一窝。
若要整治,打断骨头连着筋,想要斩草除根、那就任谁都别想独善其身,陈御才若是一口认罪不咬扯他人的话,那他才会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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