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锦忽视了我的话,低声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抓沙蝎时不留心被枯树根绊倒了,唉,让它给跑了。”
我遗憾道。
这份不甘真情流露出,我上午是去捉沙蝎了,也被绊倒了,不过只是擦伤,这才让我想到这个鳖脚理由支开唐小锦。
唐小锦要是知道我要追寻胡人踪迹,即使不会去阿爹那儿告状,也是会偷偷把我关起来说教一顿,然后不许我去。
然后我就没了名扬立万的机会,一代狼王在此殒落。
想想都胆战心惊,想想都满目疮痍。
――
阿爹和段叔都来看我了,他们吃完饭后要去离最近的柔然部族进行交涉试探,他嘱咐唐小锦一定要看住了,又恐吓我边疆有毒虫猛兽,乱跑会被咬到,之后会中毒吐血,浑身溃烂痛苦而死。
我装作被吓得尖叫连连,惊慌失措地缩进被子里瑟瑟发抖。
阿爹为此满意咂舌,待他们走后,我才把头从被子探出来,段叔的声音由远及近,“你把孩子给吓坏了……”
“唉,你不懂,他性子莽撞,吓吓他是好事……”
我一挑眉,掀开被子跳下床,从床底下扒拉出瓶瓶罐罐,终于找到最大的那个红铁罐。
用的时间太久远了,上面都落了漆,锈锈斑斑还有股泥味,我利落打开盖子,里面四仰八叉躺了四条蛇。
“儿子们,起来干活了。”
光涌进罐内,搅得它们睡觉不踏实,有蛇不耐摆尾,示意我有多远滚多远。
我用手推他们,“不是说好的吗?给你们吃了鸟蛋就陪我去桓山。”
大孤嚣张吐舌,敞着肚皮眯眼,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而小孤从始至终用鼻孔瞪我,连个正眼都没舍得给。
得,我成了仆,它们成主子了。
这群没脸没皮,没心没肺的无赖蛇。
手摸过它们凉滑的身躯,一路向下,原本纤细平顺的身躯在某处部分变得又圆又鼓,我知道摸到他们的胃囊了。
在我这儿吃饱喝足后就想睡舒服地睡回笼觉,哪那么容易?真拿我当冤大头吗?
我从腰间别着的竹筒掏出早上刚捡的毒蛛尸体,热腾腾的很新鲜,它们一定喜欢。
扔进去合上铁盖,倒数三二一。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
像开水沸腾热油炸锅,里面乱作一团。
原是平静躺在地上的铁罐噼里啪啦,横冲直撞,我一只手用力都抱不住。
铁罐原地打转,像没头脑的苍蝇,撞在床脚边,“嘶哈”
两声,又撞了上去。
我打开盖子,大狼首当其次窜出来,眼珠瞪得比肚子还圆,像被吓坏了,其他三小只也是相互扒拉对方脑袋鬼哭狼嚎地滚出来。
“嘶哈嘶哈嘶哈――”
它们大口哈气,舌头半天收不回来。
真可怜,都吓成狗了。
我在一旁笑得肚子疼,谁能想象四条蛇都会怕只毒蛛。
但我笑得太大声了,平息过后,四条蛇将我围起来,幽怨地盯着我,摇头摆尾想给我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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