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青子此刻并不需要她的回应,她只需要坐在这里,安静地听下去。
“在我年龄还小的时候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坏人总是过得容易些的,因为他们只做利己的事情。
”
“我小学四年级那年亲爸就过世了,他跑长途的,累得疲劳驾驶心梗了,后来我妈就一个人养我,其实她拉扯是真挺不容易的。
”
“后来她再婚了,那个男人看着特老实敦厚,但我初三那年,他一天半夜里爬到我的床上了。
”
“我妈知道后,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骂我狐貍精,骂我勾.引继父。
”青子笑着揩了下眼角,“可如果我是狐貍精,她是什么呢?”
“后来她开始打我,可那个男人在时,她又对我亲的不得了。
”
“我真的很想努力去理解她,理解这发生的一切,可我做不到啊!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遭遇这些,我没有你这样的好相貌,可后来我就明白了,有些人他就是单纯的坏,心思是真的脏,他想要我的身体,背德的刺激,而这些,跟我的脸没有关系。
”
有眼泪从青子的眼眶落下来,她连忙抬手捂住眼睛。
缓了一会儿后,她轻声说:“我一直想有一个家,可以不用很大也不用很好,只要不用再担心睡觉睡到半夜有人会爬到我床上就可以了。
”
“真的,让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现在我终于有了。
”
“我就是图老杜的房子,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走了,房子也真的留给我了,可我的心又觉得怪不得劲儿的。
”
她的声音里带着鼻音,一直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许之蘅始终保持着一贯的沉默,听得心如止水。
后来有两三分钟,她甚至走了神,甚至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比较沉默的原因,大家都喜欢跟她倒心事吐不快。
等她回过神时,青子已经没再讲,低头正点烟。
许之蘅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略扁的后脑勺上,突然觉得毛骨悚然。
她觉得自己或许是情感方面大概是出了某种毛病。
她从前并不是这样冷情冷性的人啊。
她分明会因为泡沫剧而潸然落泪,也会害怕放声大哭,开心就哈哈傻乐;甚至连杀活虾挑虾线都要在心里默念好几遍对不起。
她的七情六欲去哪里。
可现在的她就像是一面镜子,两元店里能买到的那一种,粗糙的塑料外壳,大红大绿,无动于衷的死板,花纹又俗气。
是时间,抑或是其他,用力擦拭她,让她逐渐面目不清,愈来愈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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