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叫这一说,就不得不把一碟子拳头大的枣糕都吃了。
枣面儿松软却用料实诚,两个下去她便有七分饱了。
只是怜惜这碟子剩点心不知会不会进了潲水桶,仍是把最后两个吃了。
这一吃,晚饭也不必用了。
饶是生得一幅好胃口,楚韵仍有些撑,下午还用了一些山楂水。
晚上杜容和再买了金丝小卷回来,她闻着香,胃里却有些反胃,夜里还起来吐了一次。
杜容和叫来何妈一问,知道是娘说了她,还给人喂了三五个大枣糕,立马脸色就变了。
他不是个能让父母替自己做主的人,冒冒失失地去跟亲娘吵架,杜容和也做不出来。
子女要击退父母,非得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杜容和暂且按下此事,先给楚韵赔了不是,又亲自去拿消食丸兑了温水给她用。
楚韵不是娇弱的人,吃了药以后,身上舒服多了,打了水重新洗漱便要睡。
杜容和瞧着被子却睡不下,他伸手把东西抱到榻上:“我去拿两床新的回来,你躺着也舒服些。”
说着,往厢房拿了两床熏了梨花香的锦被。
楚韵怪道:“怎么不拿那些新的?”
这又是一桩事了,嫁妆明面上是给楚韵的,但他实际上却另有打算。
杜容和这时也不瞒她了:“箱子里装的都是要卖的,旧被子盖着也比新的舒服。”
楚韵听得怔住,她穷归穷,眼力还是有的。
那被面花纹不算多好,这能卖得出什么好价钱?杜容和是买糖买得没钱了?
不然何至于杜太太为此大动干戈。
她心里装着这事,却一直没找着机会说。
杜容和是个忙人,婚假期间不仅有许多公务处理,还有出于对沈阳杜家的担心,不得不更努力地日夜研习满汉语言文字。
知道楚韵为自己受了责难,也没收手真简居度日,而是避开闲杂人等,把养人的食物补品藏在装书的盒子里跟着文房用具一起捎进来。
楚韵怕他真给自己买糕买穷了,以后还不上人情,还想拿话问他,只是杜容和大部分时候都待在书房,五点起十点睡,她不好打扰。
这事儿便这么耽搁下来。
杜家院子小下人就少,杜容和院子里只有何妈和李叔两口子,一个在外跑腿,一个在内做做家务。
楚韵的事他们都不插手,她也没想过要沾这个光。
何妈看新奶奶不往死里使唤自己,对楚韵也很和气。
等销完婚假,杜容和重新当差,何妈也放下戒心,不怕她抱走夫家东西补贴娘家了,收拾院子时还叫上楚韵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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