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力流逝的声音,鲜血的声音,怯懦的声音,身为哥哥见死不救的声音。
下弦四黑色的鸟眼珠,正中心乍现一笔清浅的红点,凶煞之气升腾。
“是鬼吗?”
下弦四将答案送至面前。
只待身为哥哥的时透无一郎自欺欺人的说了不是,她就要撕下伊织手臂,让她复刻死状。
时透无一郎还是没有侧身,背对着两人,清泉般铃响,他开口问道:“你听过《笼目歌》吗?”
下弦四悬着利爪,看向时透无一郎,不加犹豫地接话道:“听过,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一直觉得这雀鸟很好笑。”
时透无一郎不起波澜的语调,将漫不经心的嘲弄拿捏得很好,这显然是拱火的一把利器。
下弦四差点用了自己的声音,之前那股楚楚可怜的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怒火:“你说什么?”
时透无一郎没有观察他人情绪的爱好,坦言说着:“明明是鬼了,还在假想那场被害的噩梦,愚蠢地画地为牢。”
伊织身上的倒刺被生硬抽出,她有种预感,这玩意下一秒就要扎到霞柱身上去了。
闷哼了两声,想要打断时透无一郎那越来越踩雷的发言。
但事实证明,时透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他还在用言语刺激着这危险的“炸药桶”
,宽薄的背影稳如磐岩,缓缓说着:“百年来你重复着一件事,就是为了听到一句道歉,因为你接受不了你才是凶手。”
“你胡说!”
下弦四脸憋得通红,利爪之上青筋跳跃,她被戳穿了最不愿回忆的秘密。
啼鸣四惊,恶鬼震怒,整间屋子被刮得晃动。
伊织被鬼摔到一边,她趁机去摸枕头下的日轮刀,手疾眼快地扔给了霞柱。
白色的日轮刀雾气流转,时透无一郎将伊织掩在身后,厌倦又淡漠地看着下弦四。
剑招起势,昏黄的灯将他照得似鬼似魔,淡漠又疏离。
“从来没有第三个人,是你吃了你哥哥。”
看着时透无一郎那意味不明的目光,愤怒之中的下弦四,心中还是升起了强烈的恐惧。
死亡
相原修在门口守着已经被刺中负伤的雀鬼,忽然之间,这鬼猛烈挣扎起来,日轮刀从鸟腹划过,撕裂半尺开的黑洞。
这雀鬼自愈速度惊人,膨到房柱那么高大时,就已经看不到任何伤口了。
它翅膀剧烈扇动,把刚才还在钳制它的相原修,重重一挥打到墙面。
门窗全部摔烂,相原修滚到了室内。
房间里还躺着时透无一郎和伊织,天崩地裂般的动静出现,他们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雀鬼引来飓风,这个小院成为了风口,呜呜作响。
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被卷入其中粉碎。
相原修迅速爬起,抱起屋中央的伊织躲避。
他这才发现伊织身上正在流血,满手温热。
那从腰部渗透出来的血液早早垂延到了地板上,伤势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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