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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星君从怀中掏出几个瓷瓶,“给师兄送药。
这是赤莲子,落霁这个样子,怕是解不了你的阴煞。”
“这个是修复神力的药,前些日子鬼哭渊暴动,师兄想必费了不少神力。”
“这里是修复肉身的草药,我把它炼成了复原丹,或许会对落霁修复身体外伤有用。”
“师兄不必忧心,天底下灵药多了去了,何愁救不回落霁?”
寒露过后,接连几天的绵绵细雨让空气中带来几分冬天的寒意。
南星君脱下自己斗篷,披在莫惊春身上,顺势拥住他,“天寒露重,阿兄记得加衣,莫要再伤心了。”
莫惊春淡淡应了声:“嗯。”
南星君坐在莫惊春身旁,想起莫惊春的冤种大徒弟,不禁劝道:“落霁他已经受了太多苦了,他若是能渡过此劫,待他醒来……”
莫惊春眼前明亮,“我自会放他离去。”
是他离不开落霁,也是他对不起落霁,他欠落霁的太多了。
直到霜降,深秋的冷风卷走玉蝶梅树枝头最后一片枯叶,落霁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莫惊春修养好了身子,提刀将那穷奇开膛破肚,把它身上能入药的入药,不能入药的爪牙做了武器,实在没什么用的皮肉一个明火决烧成了灰烬。
他把落落留在静寒峰,他有错。
可穷奇才是罪魁祸首。
做完这些,他又回到云深小筑,抱着落霁毫无反应的身体坐在床边。
双眼空洞无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怕落霁再也醒不过来,只留下他一个人。
“落落都冬天了,不要再睡了。”
“还有几个月就过年了,你若是醒了,师尊便放你离去。”
“落落,是师尊对不起你。”
“落落不要再睡了,你睁眼看看,师尊以后再也不会逼迫你了。”
莫惊春知道,他也是时候该放手了。
他没有理由一直禁锢着落落。
等落霁再次睁眼时,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他知道,自己又回来了。
他还是没死成。
落霁试着翻身,想活动活动四肢,却发现动不了。
萦绕鼻尖的玉蝶梅冷香,落霁回头看到莫惊春睡颜,心头一颤。
随后冷笑,他在怕什么?他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活着?
莫惊春没有错,倘若换了他,他也会毫不犹豫选择苍生。
只能说,他们二人无缘,一块木头,如何能与人相爱,而他不过是莫惊春修行路上的羁绊。
莫惊春每夜都会抱着落霁,怀中人的动作让他惊醒,欣喜万分:“落落,落落你醒了?”
他怕又是自己喝多了做梦,想伸手捏捏落霁脸颊,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又觉得,哪怕是梦也是美好的,只怕惊醒了梦,连这一点点幻想都不留给他。
落霁愣神片刻,转瞬恢复理智。
又是莫惊春,莫惊春本性不坏,落霁在他身上栽了跟头,却始终恨不起他。
落霁暗骂自己,这不贱皮子吗!
贱就贱吧,既然如此,二人互不干扰难道不好吗?
要不装失忆吧?
他要是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么,过去的一切也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或许还可以就此逃离莫惊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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