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只吃素菜,李芸便往沈南知碗里夹了几块肉,边动筷边说道,“明天高考要认真对待,不能和平常一样马虎粗心,也不要太紧张,平常心就好。”
“好。”
吃完碗里的肉,沈南知将碗放到厨房,准备洗碗,李芸制止了她,“去洗洗睡吧,明天才能有足够的精力。”
其实也不差这一只碗。
沈南知能理解父母的现在的心情,但她心里并没有特别的感受,只是觉得终于要结束了,没有欢欣,没有惧怕。
她认为这只是时间将人推搡到了这里,然后由命运进行人生的一次遴选。
倘若没有败者,那就无谓胜者。
可惜这样的无用功不被允许。
沈南知睁着躺在床上,她发觉自己丧失了一些感知力,可是她却无法回忆起是如何失去的,更何谈找回。
她想到自己走出教室的那刻,无端地想起人的生命走到终结的那一场仪式,漫天的纸钱和箱子里溢出的试卷重迭,她听见有人说这是一场试炼,说的人跃跃欲试;有人说这是一出悲剧,听的人提前离席。
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嗅到了命运的预兆。
她闭上了眼,然后等待着。
第二天,她醒得照样很早,吃过早饭,沈立言便将她送去了学校。
车到路口,沈南知就和沈立言道了别。
因为再往前,便不再让车辆通行。
沈南知一个人随着人流往学校走。
校门口围了很多人,大多数送考的父母基本都在他们所能靠近的范围里站到了最近。
心里突然有了什么想法,她回头看向翻涌的人群,然而并没有看到沈立言。
也许是走了吧。
她转过身,加快步伐往学校里走。
没有被看见的沈立言站在校门对面的台阶上,他背着手,手里攥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神情很安适,站了一会儿,最后他将烟别到了耳朵上,向停放在警戒线外的电动车走去。
第一堂是语文,沈南知翻看试卷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改动的题型,虽然是她能写出的题目,但她已经明白这场考试并不会轻松。
接下来是数学、理综和英语,直到那句不知听过多少遍的“考试结束,请考生停止作答”
在广播里响起,声音依旧冰冷严肃。
窗外的阳光照进教室,暖金色的日光照在深蓝色的课桌上,仿佛一场幻梦。
沈南知垂着眼眸,站在原地,直到监考老师收完试卷和草稿纸,场内考生才被允许离开。
沈南知刚回到高三教室,便被陈许一抱了个满怀。
“知知,放假了,终于放假了!”
沈南知托着她的手臂,笑着回应着,“嗯,结束了。”
“我先睡他个三天三夜再说,谁也别想再让我大早上的就读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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