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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之此时,已用左臂勾住一棵粗壮的松树,可是一只手臂要支撑两个人的重量,终究太难,眼看已经不能控制,这种关头,他只能尽力使自己保持清醒:冷静,才能抓住最后一丝生机。
他陡然使力,向上用力一撑:“抱紧我,我们跃上去。”
慕容芜早已吓得面无血色,但看着他俊容惨白,却犹自不肯放开抱着自己的手,独自逃生,铺天盖地的酸涩涌上心头。
冰天雪地中,这个男人坚毅宽广的胸膛就是她生还的希望。
可是他勾住树干的手已经滴下鲜血来,一滴滴的滴落悬崖,滴在纯白的雪色上,滴在她的眼里……
她哽咽着,拼命不让自己哭出来,胳膊紧紧的抱住他的腰。
他看着她,目光深沉:“只有一次机会,你可信我?”
望着他镇定的眸,她郑重点头,手上更加了力道,更紧的抱住他的腰。
他抿唇一笑,笑得儒雅而苍白:“笨女人,勇敢点……”
说完,白玉之暗沉一口气,猛然使力,借着臂力,纵身向上一跃。
慕容芜感到身体在那一瞬间像是飘在了风雪中。
冷冽的寒风与雪粒钻进貂裘,风止,而身体被白玉之掰过,护在怀里,一路翻滚,她睁开眼,他们……已经躺在积雪中。
天寒地冻,白玉之微微闭眼,剧烈的喘息,那一下子,显然耗费了他太多的体力,可他的手臂依然紧紧的箍住慕容芜纤细的腰肢,丝毫不见放松。
慕容芜一动不能动,只呜咽的叫他:“白玉之……白玉之……”
缓缓的,白玉之睁开疲惫的双眼,乌黑的眸光映着雪光的惨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慕容芜的泪水滴在他的脸颊上,他唇角一挑:“还没死……只是……休息一下……我们还要下山去。”
慕容芜强忍多时的泪水,顷刻决堤:“嗯……我们还要下山去。”
白玉之支撑起身子,要抱她起来,慕容芜却摇头说:“不……我自己可以走。”
“别任性……”
白玉之依然想要抱起她。
她却突地推开他,站在他的对立面,目光坚决:“不……我可以自己走,不拖累你……”
风雪似乎小了很多。
只有蒙蒙细雪飘散在越发葱郁的山间。
白色的天地里,女子一身紫色貂裘,墨发连绵,风霜染了黑发,眼角眉梢是泪光的闪烁。
“真的……我可以……”
慕容芜忽然笑了,秋眸依然泪水滚滚,若梨花带雨。
冰雪银白中,白玉之忽然感觉,天地渐渐变得安静了。
他望一望天色渐晚,终是点了点头,他伸出手:“好……我们一起下山去。”
慕容芜低头看他伸过来的手,将冰凉颤抖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那从来都温暖温热的手心,此时此刻,亦是冰冷的。
有水珠在彼此的掌心间流动似的,有脉脉幽幽的痒。
她看他:“貂裘我们一起披。”
白玉之并不看她:“不要得寸进尺。”
他面无表情,语声冷淡,不容忤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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