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求抬臂,亮出手捧的三株赤箭,“沿你此前带我走过的路,结果运气奇差,只采着三根。”
沮丧过后,她复又狠道:“一定是他人把药草给挖光了!
幸而这三兄弟长在一块,被我连根拔起——”
杜甫的视线却凝于那只沾满泥尘的手,和襦裙脏污的下摆:“你是如何挖掘?”
“拿锄头挖呀。”
林无求反应过来,忙解释,“清早我向周大娘借了竹筐和锄头,竹筐未用上,锄头还险些掉下山崖呢。”
周大娘……
「之前你不是带她上山采药么,兴许眼下跑去山上游耍了。
」
暗示意味的话此刻方才分外清晰。
杜甫暗叹一声,心疲之余,亦感喜忧交织。
“怎不用家中器具?”
询问中含着遮掩不住的关怀。
因为当时在闹脾气。
林无求默不作声。
仿佛亦能猜到答案,杜甫不再追问。
他们默契地避谈昨日。
“如何想到去山中采药?”
“你不是不当官了嘛,我琢磨着得多挣些钱,不然哪里够花,”
林无求振振有词,“我又无一技之长,去搬粮你又不愿,只好采药继承你的事业。”
事实上,林无求今早仍在气懑,于是走是留之间摇摆,然踏出屋门的一刻,她明白自己不能就此离开。
认错从来非林无求的美德,她只是不甘心。
或许还有一丝微妙的念头,例若不想让眼前之人讨厌自己,但她并未深究。
闻着少女生机勃勃的话语,目光流连在脏秽襦裙,那简直不像自山上归来,而像在泥里滚了一圈。
“何以弄成此般?”
言里已根本听不出责怪意,唯剩满怀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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