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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远负责这出海打渔的事,家中的土地管理便由唐氏管理,浣家的土地不少,早已分租给佃农不需唐氏亲自耕种,只需隔三差五去巡视一番。
虎子见浣溯溪不说话,挠挠后脑小心的说道:“溯溪姐,你看你给我60文的工钱,昨日在镇上我也没找着机会用出去,今日能不能再去一趟?”
浣溯溪斜眼看虎子,思量半天才在对方恳切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应道:“也好,今日我们便去镇上吃晌午饭。”
她记得今日镇上的书坊会有新书送到,上次书坊掌柜的曾说过,这次来的书中有几本是地域杂谈,说不定能从中得到意外收获。
虎子不知道浣溯溪心中的盘算,他只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揣了揣怀里的钱袋,试探的说道:“溯溪姐,昨日归家我把事都给揽下了,你当时说好的钱,是不是也该给我了?”
“财迷!”
浣溯溪摇了摇头,从怀里摸出俩文钱抛给虎子,抬脚便往村口去。
虎子手忙脚乱的接住铜钱,小心的放入钱袋中,嘴里嚷着:“溯溪姐,等等我。”
今日两人轻装上阵,也不必如昨日那般避着人,倒是一路步履轻快的到了镇上,兜里揣着钱,浣溯溪走路也不由的有了几分底气。
进城前她带着虎子来到护城河旁,借着河水的倒影,从怀中拿出梳子将纷乱的头发细细捋顺,然后用发带齐整的束在脑后,将整张脸露了出来。
虎子一直蹲在一旁看着,此时见状,不由微微睁大了双眼,浣溯溪的样貌实则生得极好,清隽的眉眼如秋水般涤人心田,直挺得鼻梁带出一丝英气,天生上翘的嘴角即使没有表情时也悄悄的彰显着主人不羁的性格。
平日里她总是惯常将长发随意的挽着,遮去自己的眉眼,让人看不清她的长相,加上她行事孤僻,久而久之也无人员在意她的长相。
“溯溪姐,你长得可真好看,但是你今日怎么突然想着拾掇起自己来?”
虎子在短暂的失神后,好奇的问道,他是见过几次浣溯溪原貌的人,只是没这般见过对方细心收拾后的样子。
浣溯溪将衣衫缕平整,她在往常确实不收拾,希望借此让人模糊掉一部分对她性别的认知,但是每次去书坊抄书的日子,她便会整理仪容,这是她对书籍的尊重。
王先生以前曾和她说过,做事前先端正身姿,可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她一直牢记在心,而且书坊这地方往来的都是文人雅客,她若姿态随意,未免有些坏人掌柜的招牌。
“你我以往不过是来着镇上闲逛,穿着打扮随意些也无妨,但是现如今我们可是做成了第一笔买卖,这做生意是长久之事,人拾掇好了看着精神,也免得人家觉着我们好欺负。”
浣溯溪对着虎子说道。
虎子闻言,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他对什么君子之道的没什么兴趣,但是一听是和钱挂钩的事,他便记在心上,当下也学着浣溯溪捋了捋头发,对着河水照了照自己的样子。
浣溯溪看他的样子,干脆拉着其到身前帮着将头发重新束好,又让虎子把脸好好洗洗,转瞬一个浓眉大眼的小郎君就出现在她面前。
浣溯溪满意的点点头,拍拍虎子的肩,说道:“不错,以后保持住,徒有外表可不行,做事不可像以往那般冒失,凡事先在心里转一遍再做。”
虎子刚想拍胸脯保证,随即别扭的僵直了身子,故作冷静的点点头道:“知道了。”
浣溯溪莞尔,领着虎子找了家酒楼在大堂落座,虎子绷着身子坐的板正,见小二上前来问自己吃什么,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接话,求助的看向浣溯溪。
浣溯溪全当看不见,等虎子急的脑门都冒汗了,她才慢悠悠的开口道:“小二,你挑上几道你家的拿手菜上了便是。”
小二得令走了,浣溯溪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低笑道:“虎子,姐姐今日教你一招,若是往后在遇到这般你不知的事,你便如今日这般把让把决定权交给主人家便好,让对方来揣度你的喜好。”
虎子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浣溯溪放下茶杯,笑道:“别绷着了,习惯这事慢慢改就是了,这大堂中这么多人,你看看觉得谁的言行你看着最舒服,你便学着点就是了。”
“姐,你早说不就完了,这装模作样的累死人了。”
虎子松下挺直的腰杆,眼睛滴溜溜的在大堂里坐着的人身上转悠。
浣溯溪不再管他,盯着来往的客商心里挂念着那位帮她的神秘人,这时几个渔夫打扮的男子结伴进了酒楼,她留神看了一眼,发现没有眼熟的人,想来是其他村子的人。
几人落座在浣溯溪他们不远的一桌,点了餐食后便说起今天的收获,两桌距离近,几人都是大嗓门,说话声一直往浣溯溪耳里钻。
这时一个人突然开口道:“我一远方亲戚近来传书过来,说是北边的近段时间关系紧张,估计要不了多久的怕是得起战事。”
“真假?这战事起了,朝廷的赋税是不是又要涨了?咱是不是得早做打算,计划提提价,好为之后做打算?”
“你怕不是傻了,这市价是你我二人说了算的,你这贸然提价,小心到时卖不出去,那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几人说笑了一阵,话题又绕到别的事物上去了,浣溯溪将手中的茶杯搁下,对着刚巧把菜上上来的小二问道:“小二,最近我听闻不少人谈起北边的事,你们这每日人来人往的,你可知道什么新鲜消息?”
小二将菜放好,这才回话道:“近日里确实有不少客人说起北边的事,说是那边要起战事,可咱们这可是最南边了,就是起战事也打不到这边,也没人真把这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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