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布雷斯也回过头,他的双眼在黑暗中像一汪静默的深潭,这时候的他整个人都变得安静,没有咄咄逼人的讽刺,也没有那惹人讨厌的傲慢,他所做的只是用他双漂亮的、继承于老扎比尼夫人的狭长眼睛看着她。
他的神情中有一些淡漠,一些斯莱特率独有的冷冽,一些表示他正在思考的精明,剩下的部分则完全交给了珍妮特自己发挥,就好像她只要想,他就会变成她认为的样子。
这本来该是个充满探究意味的、甚至是兀需再多言一句的对视,甚至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有必要因这个充满含义的对视而做出些改变。
于是珍妮特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轻轻碰了下布雷斯左耳那枚精巧异常的月亮耳钉,她的右手由于魔咒失去了感知的能力,但她仍能够回忆起它戳进自己耳垂的那种异样的触感。
那就如同布雷斯本人给人的观感一样,冰冷又尖锐,却总是在闪闪发光。
布雷斯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做,稍微愣了一下,但随后也大大方方的允许她继续。
“这好像不是第一次你碰它,”他开口,声音里明显蕴涵着一股压抑的探求,不过这种索求随后又像游蛇一样潜了下去:“看上去它对你有很大吸引力。
”
“你有双很像你妈妈的眼睛,”珍妮特没回答他,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会对这个东西感兴趣,也许是因为自己从没打过耳洞,唯一一次戴耳环的经历还是在变形成他之后才做的尝试,所以这枚月亮的尖穿过自己耳垂的触感才会变得如此清晰与深刻。
“虽然这让我恐惧,”她小声笑道,感到有风穿过彼此之间:“不过女人们都会嫉妒这样的眼睛的。
”
“越漂亮的东西就越危险,”他叹气说道,他对自己的母亲非常有发言权:“你应该庆幸自己拥有一对如此善良的父母。
”
“说起来,你真没杀帕克斯?”珍妮特想起来他并不承认自己做了这件事。
“当然没有,我一直认为他失踪了,毕竟他离开了扎比尼这么久。
”布雷斯流畅的解释了起来,这时候的他有一种“早知道你会问”的坦然,也许刚才他在刚才就一直在思考如何把一切梳理的顺理成章。
“既然你问了,那你肯定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了。
我倒是很好奇,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号人呢?”
她并不打算把雷昂这位不知道算不算半妖精的混血给供出来。
“宝石告诉了我,”于是珍妮特选择了另一个正确答案:“它有一定的自主意识,可以在梦中引导我。
”
布雷斯“啊”了一声,看上去并不意外这种解释,随后他又聚精会神的聆听起了巷外的动静。
珍妮特把它看作是不想继续对话的信号,于是她也保持了沉默,反正现在显然并不是说这个的时间。
“一切都有合理的答案,”他的声音蓦地在她的耳边响起,布雷斯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我想我们很快就都会清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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