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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明又抬头瞥了他一眼,从抱臂而立的动作中看出了邱归的紧绷,这种感觉让他的不快消弭不少。
“你不用在我哥面前……那样,他是真心想谢谢你,”
安定明停顿了一下,耳廓飞上两点薄红,“而我,也是真心把你当朋友。”
邱归猛地把脸埋进掌心,然后重重吐出一口气,失笑道:“你怎么这么直白啊?”
他知道这时候应该见好就收,给安定明留点面子,可免不得最后还是想再皮一下:“那我是不是该自作多情一下?”
可安定明的神情早已恢复正常,只是淡淡道:“你果然很记仇。”
“少爷,再不走,我的自行车要被锁在车库里了。”
安定明站在铁门外,一只脚踩在盲道旁的石墩上,看着邱归的背影渐渐融进趋灭的残阳。
他的步履轻慢,像对这里每一寸风物都充满缱绻,给人一种不愿离去的错觉。
邱归在最后一盏路灯亮起之际回到了砖楼,空气中还残留着菜羹的余味,他的脚步声在静默的楼道中显得格外清晰,却又混入了另一阵急促的声响。
他的手还没摸到门扉,就被一道声音打断了:“阿归,你去了哪儿?”
邱归回身与她对视,邱敏在深秋的夜晚里只穿了件单衣,眼角的淋漓彰显着她的狼狈,妆容依稀可辨。
这一次,她没有兴师问罪,没有歇斯底里,只是语气平淡地向他询问,一如当年。
邱归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她身上扫过,带上了一丝隐忍的温情,“我去给人看摊子了,姑姑。”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着进了门,彼此都没有倾吐白日之事。
不到四十岁的女人风韵犹存,邱归不知道是哪个交往对象寒了她的心,让她呈现出这般平静的悲伤。
每当这个时候,邱归才会想起记忆中她的模样。
第二天,邱归在自己的布包里翻到了装着生活费的信封,女人在里面多放了些零头。
房门依旧紧闭着,按常理来说不到午后是绝对不会打开的。
他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唯恐打扰女人难得的清眠。
“喂,起来了,人都走光了。”
邱归这话说得毫无扰人清眠的罪恶感,安定明身上好像装了个发条,上课时还能强撑着精神听,下了课便往往睡死过去——在他耳边喊一句“安王八”
都醒不过来的那种不省人事。
甚至于在他醒来后都会有一长段空白期,但邱归此时并没有逗弄一个糊涂蛋的兴致,安定明就这样被他半推半就地弄去了食堂。
等到他神魂终于归位,邱归已经捧着那碗夹杂着谷壳的糙米扒了一大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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