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僵着身子,挣开袁洛的手向下看去,袁洛追随着她的视线,两人都瞧见了那血色。
袁洛瞳孔微睁,脸色的诧异多过南轻,她猛然起身向后退去,牵扯着身子带来一丝疼意。
但二十年前她虽身有伤痕,却无不适,可那时她并不懂,也不想懂,只觉一身肮脏已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这一夜,她哭了又笑,笑了又哭,甚至恨不得冲出宫去将齐怀鞭尸。
好一个弥天大谎,将她蒙在鼓里,让她在那雍凉之地与他怨怼半生,也错过了南轻半生。
这二十年间的分离,思念,懊悔,不舍,甚至所有的痛苦都好像个笑话。
她袁千芷,真的好蠢。
而晚了二十多年,才终于知晓所爱之人当年离开原由的南轻,怀抱着袁洛,几乎将口腔内的肉咬烂。
鲜血漫过喉咙,如吞了刀子似。
袁洛被迫嫁给了险些夺了她清白之人,远走雍凉背井离乡二十余年,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她就那么相信了,一个为了她可以不顾世家之礼,来回应她爱意的人,突然有一天害怕了这世俗。
她总算明白了那日大殿之上,齐怀眼底的鄙视与不屑。
她的爱,真的很拿不出手。
次日早朝前,宋辞环视了大殿一圈,也不见那不苟言笑的袁相。
而早朝之上,南轻虽是对有功岭南战役的将士进行了封赏,但神情却是不善。
她不由地想,难道袁洛仍是不开窍,昨夜又与姑母起了争执?
宋辞这般想着,便听坐在龙椅之上的南轻开口道,“朕欲封袁相为后,将择吉日举行成婚大典。”
沉稳的声音掷地有声,惊扰了宋辞平静的心湖,可她睫毛轻颤间,是这大殿中最先躬身祝贺之人。
祝姑母得偿所愿,与心之所向,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这一告示,招贴宫墙之外时,百姓间再起抗议,当大同准许同性通婚时,已然是将祖宗之法碾踩在脚下。
更何况她二人,还曾是娣姒的关系,如今竟要做这天下最尊贵的帝后。
可还有廉耻!
但无力的抗议,在女帝大赦天下,减免赋税,承担同日成婚新人的全部开销之下,终究是没掀起什么大的浪花。
袁洛醒来时,便不见床上有人,她随意地拿起一旁的衣衫披在身上,双臂环膝坐在床上,一直等到南轻下了早朝。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宫人的问好,袁洛不聚焦的眸子与还穿着朝服的南轻相视,两人谁都没有出声,却都红了双眼。
袁洛鼻尖酸,声音暗哑,“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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