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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缠绵末了,他困倦至极,身体却仍被爱欲支配着,紧拥着眼前人不愿放手。
就在这么个将睡未睡,意味缱绻的片刻,他识海中的意识体忽然传输来两个字。
恶心。
这么利落地回忆其实不准确,因为传输而来的这两个字中间隔了老大的空白,字迹也比较犹豫,最关键的是,后面还跟了个问号。
恶...心?大概是这样。
困意全无,情意也全无。
梵筠声当即烦闷地撇开了自己腰间的手,缩进被窝里装睡。
至于戚岁安,大概以为他是累了,于是轻手轻脚地替他掖了被角,克己地侧躺在他身旁,看着他睡去。
其实梵筠声压根没睡着,藏于枕头与发间的一双眼亮如星,睁着睁着,反倒是身后逐渐传来了绵长的呼吸声。
悠长的呼吸声真是好听,尤其是在这般暧昧的夜里。
死了近千年没听过呼吸声的梵筠声如此想道。
但是这呼吸声的主人没准并不这么想。
大抵是一时冲动半推半就,逢场作戏罢了。
不然,怎么会觉得“恶心”
?
回到现在,梵筠声眸光凌厉,语气格外笃定,态度又有点像捉奸的原配,“你觉得恶心。”
这般沉不住气不是梵筠声的风格,但憋一肚子闷火更不是。
刚说完还没等到答案的间隙,他就开始再脑海中罗列戚岁安的罪行。
青涩又莽撞,搞得我很疼。
惹我生气,上酒楼还花的是我的钱。
吃软饭的讨嫌鬼。
茶盏又被他狠狠一顿。
即便是在人多暖和的酒楼里,冬日的菜肴还是冷得很快。
梵筠声用筷子夹了块肉,浅咬一口,啧,冷了。
他啪地放下筷子。
然后就见戚岁安单手抚桌,苍白有力的掌心间有微不可查的光华流动,将手搁在桌面上的梵筠声很快感觉到了温暖。
戚岁安一边加热着整个桌子,一边道:“不是恶心。
只是...我尚不知那感觉叫做什么。”
梵筠声把手放在效用好比汤婆子的的桌面上,昂着下巴道:“那说说看,你什么时候会产生那种感觉,有那种感觉的时候身体上有什么变化。”
戚岁安几乎不消回想,便立马答道:“和你呆在一起时,很多。”
梵筠声脸黑了,手也觉得不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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