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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催发内力,直奔野芙蓉。
半盏茶的功夫后,他从天而将,直落野芙蓉第六层,冷冽的气息扰乱了一室热闹温香。
正与朋友搁这儿喝酒的李督捕一瞧见他,稍许错愕后,起身迎了上去,“三少怎么过来了。”
顾绍卿冷归冷,语气还算客气,“t有点事情想问问李督捕,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督捕:“那是自然。”
两人出了雅间,先后跃至野芙蓉的屋顶,清风明月中,俯瞰西地夜景,般般可入画。
“三少想问什么?”
顾绍卿略去了所有兜转,直叩主题,“劳烦李督捕仔细回忆,今儿到供奉院拿人可有什么让你觉得有异的小细节?”
李督捕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怔了片刻才道,“三少为何这般问?”
顾绍卿:“我觉得这墨色身上背着秘密。
若他没对郡主说谎,那卖官一事供奉院只承担了风险,没落到任何好处。”
“也算是诸国间有名的高僧了,如此声望,总不可能是靠蠢得来的。”
李督捕听出了些端倪,“三少的意思是,上游有人拿捏了墨色无法示人的秘密,逼迫他做出这完全不讨好的昏招?”
顾绍卿默认了。
李督捕片刻深思,黑眸忽地一亮,“三少,还真有。”
“我去供奉院拿人时,墨色曾求我放过偏居于后院一角的病弱少年。
我专门叫人去查看过,少年确实有病在身。
去的时候,他正在沉睡,面色发白呼吸微弱,身旁有一哑仆照顾着。”
“我怜他病弱,也确实没能力干涉供奉院的事儿,与这卖官一案可以说是毫无牵连,所以放他走了。”
顾绍卿没想到总是冷面言语尖利的李督捕竟还有怜人的时候,嘴角细微地勾动下。
李督捕看在眼里,想起不久前,也觉得有点羞窘。
默了默,还是决定摊开来讲,“之前那事儿对不住了,我不过是嫉妒你罢了,白长了你这么多岁数。”
顾绍卿没即刻回应。
李督捕兀自剥开了自己,“天骄,从来和我们这些普通人不同,惊才绝艳,前途无可限量。
如此这般,谁能不羡慕呢。
但是再怎么样我只看表面不管你在暗处经历了什么、觉得你的名望来得轻易都是不妥的。”
“因羡慕生出忌恨还带到了公务之中,就更加不妥了。
希望三少原谅我之前不妥的行为,若是能忘了就更好了。”
说话间,他抱拳躬身,准备给顾绍卿行礼道歉。
哪知,被顾绍卿拦了。
李督捕望向他时,他道,“李督捕没必要看低自己,在很多西地少年的眼中你也是盖世的英雄,是照着他们成长起来的光。”
“三少。”
“和师父他们一样,唤我顾三便可。”
李督捕心里被莫名的情绪塞得满满的,也隐约意识凶名在外的顾家三郎其实并没有冷透。
他的心,因为某些人和某些事情还是鲜红的热乎的,遇见大是大非,他手中的剑,永远向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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