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叙如是想着。
可这后续......她还担不了,至少现在是这般。
王叙以正直不阿扬名天下,然而再正直的人,都难做到绝对的不偏不倚。
他打心眼里崇敬陈元初,想他好,所以才专门跑了这一趟。
“殿下,若聂英杰因这次下马受罚,聂贵妃和聂家势必会将这一笔算到您的头上。
到时候,您和小郡主怕是再难清净过活了。”
在王叙看来,今儿这事儿陈元初若是想要稳妥方法多不胜数,可他一个都没有用。
不仅没有,还挑了一个最激进的,让避世许久的小郡主出面打了前锋。
陈元初感受到了王叙的着重,心底涌出一缕暖意,“多谢阿叙的惦记,但有一点你和我都该清楚,我和夕夕永远无法得到真正的清净。”
现在太后健在帝王对皇后仍有眷恋,各方势力相互制衡勉强维持了平衡,他和夕夕才t能安稳偏居西地。
可这形势,注定长久不了。
在不知名的一刻,平衡会被打破。
他的夕夕,泷若嫡长,她必定会成为有夺嫡之心的虎狼虎豹的眼中钉。
说句残忍的,她若不是胜者,她便会被胜者肆意凌虐剐杀。
没有一个胜者,能容得下她。
“既是这样,不如让她去经历时局艰难,在一片狼藉中成长。
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我陈元初的女儿,还能比谁差不成?”
低轻的语调,带出了曾在帝国之颠站过的男人的强势。
蛰伏多年后,陈元初再度展露野心。
久违了,却并未遵循保守循序渐进的节奏,一出现,便是明晃晃,无法被忽视。
“殿下。”
王叙眼中有诧异一闪而过,等全然消化了他的话,他的血中仿佛注入了微弱火苗,一点点被烘热。
陈元初笔直迎着他的目光,“阿叙,一道看看小郡主能走到哪个地步吧。”
只是站在她的身后,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
就像太后娘娘,她的宠溺和守护似海深邃,是很难寻到的。
可它们一直在,隐秘而磅礴,让人信赖。
一泡茶,换了两次水,再度饮尽,王叙才从陈元初的书房出来。
送他出来的胡燃冬。
幽窄走廊的尽头,胡燃冬和王叙一明一暗,面对面而立。
胡燃冬:“王兄可是还有疑?”
这狭长的一路,王叙几度欲言又止,他无一遗漏。
王叙低闷地应了声,随后又默了会儿,才低缓道明,“胡兄,你有没有觉得......”
“你要是觉得我接下来说的太过荒诞,你就骂我,狠狠地骂。”
胡燃冬笑了声,答得万分干脆,“行。”
王叙斟酌着开口:“你可曾觉得殿下在把小郡主当未来储君教养?”
“储君”
二字几乎无声,却并没有妨碍到胡燃冬读懂他,因为不久前他也曾生出这样的想法。
比起上次在陈宅外,殿下的表现也愈加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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