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从头到脚扫视景绪,直将他看得笑意全无,才冷冷道:“世子应随世子妃,唤叔母。”
景珣大步踏进飞羽堂正厅。
襄王妃笑着递上一碗樱桃酪浆:“大郎,刚从樱桃园摘下,你快尝尝解解暑气,阿娘记得你从前最爱吃樱桃了!”
候在殿外左统领赵苍立刻沉下脸,大将军明明极厌恶樱桃!
景珣飞快移开视线,胃里酸意&xeoo叫嚣着往喉间涌去,紧握左手再次攥紧。
碎玉扎进掌心,一阵阵刺痛传,才将那翻腾呕意压下。
襄王妃尴尬笑了两声:“一眨你都长大了,口味变化也寻常。”
她身樊娘子皮一跳,总觉得什重要事趣事,缓和凝滞气氛,但想了片刻,&xeoo现什都想起。
她暗自懊恼一声,幽幽看着景珣,放低姿态道:“大郎,前阿娘好,该你同意就准备侍女,她们身份低微,你喜也正常。”
她将一本画册放在案几上:“些长安城里待字闺中贵女,你瞧瞧可中意?”
景珣抬,目光交汇,襄王妃像看到深秋寒潭水,莫名些冷。
“大郎,你十五&xeoo孤身一,阿娘忧心你!
画册上均品貌俱佳小娘子,你瞧页位……”
她说着快翻开画册,但景珣一个神都给,转身便走。
襄王妃本被崔氏拒绝就心生恼怒,此刻又被景珣冷脸,当即拽他一直紧握左手。
“大郎!
阿娘真心你好,你何总拒绝?”
景珣背脊骤然绷直,&xeoo又竭力克制,脖颈和手背因克制青筋偾起。
因太过用力,本就碎成几截玉环,再次裂成数块,密密麻麻碎玉深深嵌入掌心,难以忽视剧痛,终于令他维持清明。
“松手。”
异常冰冷口吻,襄王妃只觉得被寒潭水淋头浇下,整个踉跄两下,朝旁边倒去。
景珣皮颤了颤,强忍着反胃伸出右手,就在他手指即将触及那缭绫衫子时,门外响起一道急切高亢声音。
“阿娘当心!”
景珣退两步,看着景绪奔至他刚才站立位置,亲昵扶起襄王妃。
“阿娘摔痛?儿去请尚药局太医!”
“阿娘无事,必兴师动众,倒你跑急,当心出汗着凉了!”
“身体早就似幼年羸弱,阿娘无须担忧!”
瞧着他们母慈子孝,景珣左手在衣袍上蹭了蹭,血迹隐入玄锦袍,只余下极淡血腥味,胃中翻滚适感终于退&xeoo。
忽然,景绪转过头:“阿兄,你能睁睁看着……”
景珣扫了他一,他似被利刃抵脖颈,瞬间哑了声。
襄王妃轻拍他手臂:“阿娘站稳,与你阿兄何干,快致歉!”
“愚弟方才在台阶上,看到阿娘要摔倒,一时急误会了,请阿兄见谅!”
景绪抱拳弯道。
景珣并未搭理,只看向襄王妃。
她忍着快打圆场:“大郎,三郎素子莽撞,你别同他一般见识。”
景珣甚在意点点头,转身朝外走。
“大郎!
宴席在揽月台,阿娘让侍从你引路!”
“必,记得。”
襄王妃脸古怪,张张嘴,最终吐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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