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接旨,谢父皇恩典。”
孔垂容恭恭敬敬地接下送她和亲的圣旨,明黄的绢缎捧在掌心,她想,将军府一直没有消息,大家应该都还好。
等到她和亲了,大军就可以撤回来,南生就彻底平安了。
孔垂容松了一口气,将圣旨稳妥地收好。
孔垂容希翼着未来的平安时,谢娘在宫城边上急得团团转。
宫城不比孔家,她找不到缝隙,挖不出狗洞。
那个消息已经耽搁了半个冬天,可不像当初帮孔垂容给大长公主送信那么简单,谢娘找不到办法,消息送不到孔姑娘的耳中。
再不告诉孔姑娘就来不及了!
谢娘不知道,事实上已经来不及了。
二月初二,孔垂容拜别了陛下和皇后,坐上了和亲的喜轿。
她这段时间很乖,因此她和亲的排场很大,在出嫁前,她还见到了自己的父母。
孔丞相和孔方氏一夜老了十岁,两鬓都生出白发。
孔垂容不能向他们磕头,眼泪一滴滴落下来,皇后又提醒她,大喜之日,不可落泪。
于是眼泪生生忍住了,孔垂容向父母微笑。
孔方氏到底忍不住,上前半步,她说:“阿容,南……”
后话还未说完,孔丞相已经把她拉了回来,又向陛下和皇后赔礼,说夫人失仪,还望陛下和皇后娘娘看在公主大喜之日,切莫追究。
南生——是南生要回来了吗?
孔垂容坐在喜轿上,想着娘刚才没有说完的话。
恐怕是南生要回来了,爹怕娘说了这话后影响自己的心神,便不让她说了。
孔垂容心下有些喜悦。
那把冰凉的匕首贴在她的胳膊上,如同穆南生偷偷地亲吻她。
她掀起一点点帘子,从喜轿里向外看。
今日人很多,百姓们挤在路两边,有夸她的喜轿漂亮的,也有议论好奇她的样貌的。
孔垂容听了害羞,便放下了帘子,不再去看了。
“公主大喜的日子,哪来的棺椁?一边儿去一边儿去,别在这里挡着,真晦气!”
车队前方,有男子粗旷的喊声。
“姑娘——姑娘啊——”
听到熟悉的哭叫声,孔垂容浑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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