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
“彼此彼此,你当年能攀上涂家那棵大树,用的手段也不怎么光彩。
赶紧下决定吧,要不然就是咱们的人手派出去说不定也赶不及了。”
“账……簿”
谭志鹏压抑着冲向喉头的鲜血,又断断续续的念出两个字。
声音很小很轻,就只在一旁的几个人听见了。
“账簿?他说的是田文镜那本吧,呵,那本咱们可早就拿到手送进京里去了,用不上你惦记。”
赵五在旁边有些嫌弃的补充着,姓谭的这人自恃太高,都成为阶下囚了还想拿捏他们,做梦呢。
“账——簿,账——簿,账簿……”
赵秉安倒是不这么想,他心下一合计,两眼就冒光了,“你手里有这三年苏州的新账簿?”
“嗯……”
赵秉安和谷一用对视一眼,这可真是天降之喜。
要翻苏州三年的旧账,就越不开织造局,那或多或少就要伤及宫中颜面,这算是谷一用一直担心的一件事,而现在有了这个新账簿,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织造局这三年未动过税银,就算从汪马几人手中接收了些银子,数目也不大,圣上那不难交代过去,而且由谭志鹏和谷一用两人联手内外揭发苏南贪腐巨案,那就能把永安侯府在这件事情里的影响淡化,换句话说,把太子在苏南插手的痕迹给摸轻,诚王可以败于国法圣意,但绝对不能和东宫有所牵扯,要不然这些年的隐忍就都白费了。
“扶谭大人下去,稍后这边事了,我亲自和谭大人谈谈。”
“是,主子。”
“哼!”
陆冉开始后悔,当初进城的时候为何要等,直接动手杀了算了,现在这情形,赵家小子恐怕不会再把人还给他了。
“咳,世兄勿恼,谭志鹏手里捏着的东西至关重要,暂且先容他一时,等以后事情定下来之后,明诚必给世兄一个交代。”
谭志鹏这种人为了向上爬不择手段,他今天可以背叛对他有知遇之恩的梁新百,以后只要价码合适未必不会背叛东宫背叛永安侯府,这种人不值得拉拢,对他伸手只会被反咬一口,所以赵秉安也只打算和他虚与委蛇,达到目的即可。
城门下马关成等人看着谭志鹏被人恭恭敬敬的请下去,一个个手腕捏的噼啪响,“梁大人,你就不想解释一下吗?”
“本府识人不明,还有什么好说的……”
“什么好说的?您有太多东西该说了。
这谭志鹏可是您一手提拔上来的,要不是给您一份薄面,苏州同知哪轮得到他,这几年他往涂家那个老东西那送了多少银子,你当我们都瞎呐,不过是看在杜大人的面子上不言语罢了,可如今,那小子一声不吭的就叛变了,他可对咱们那些事知道的一清二楚,等将来往上面一捅,啪嗒,咱们都完蛋!”
“那你什么意思,杀了他?你进得去苏州城吗?咱们手上无兵,这就是死局!”
要说现在谁最想杀了谭志鹏,那梁新百当居首位,一时眼瞎,提拔了那么个白眼狼,这谭志鹏知道的可不止苏南这点事,当初往京中运送的银车为了不引起众人的注意,都是从苏州直接运走的,这里面可都是谭志鹏经的手。
“咱们没有,那就去找有的人。”
“老马,你什么意思?苏南就一万驻兵,除了陆冉带来的这些,就剩下陇江的涂康柏了,要能请得动他,咱们哪还用跟赵家那个小崽子废话。”
“说得轻巧,那老东西粘上毛比猴还精,向来是只收银子不办事,要他出兵,呵呵,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谁说一定要涂康柏出兵了?”
“嗯?”
“陇江北边直接接壤山西,最近那边林寇猖獗,竟然劫了陇江献进宫的贡品,关乎宫里的事,涂康柏早就赶去处理了,没个十天半月且回不来。”
“那现下掌着涂家军的是谁?”
“涂康柏长子涂汉中。”
“怎么会是那个废物,涂汉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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