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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操接过帕子,却只用手?背抹了眼泪。
她站起?身?,把那帕子浸过温水,拧至半干,一点?点?拭净孝瓘脸颊及脖颈处的残血。
金创医来得倒是不慢,看了伤口,开?了几副药,留下一名药童帮忙,便自?离开?。
药童上前用剪刀绞了染血的绢帛,因天气炎热,伤口化脓感染,加之方才溢出的稠血,竟连绢帛都取不下来。
药童稍在手?上加些力道,孝瓘随之极痛苦的蹙了蹙眉,口中发出低低的呻吟之声。
“你先去研药吧。”
清操打?发了那孩子,自?己则拿了过火的剪刀,用刀尖一丝丝的挑拨绢帛上的经纬。
“你行吗?还是让药童来吧……”
孝琬在旁看得心惊。
“药童哪知轻重?撕下一块皮的都有。”
孝琬哧哧一笑,“说得好像你换过金疮药似的。”
“怎么没换过?那年?晋阳待诏,失手?打?碎佛珠,被太后?笞责三十,险些没命……”
“为他?”
孝琬看了眼孝瓘。
清操带泪一笑,却正迎上孝瓘微启的双目。
她望着他的眼睛,轻弹开?眼尾的泪珠,缓缓吐了两个字:“不是。”
孝瓘的眉心一颦,“嘶”
了一声。
“对……对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
“没事。”
他的声音低弱而沙哑。
“那你再忍一忍。”
她边说边在伤口上撒了药粉,又在上面轻轻的呼着凉气,“马上就好了。”
孝琬面露窘色,伸手?探了探孝瓘的额头,“你好生?将养,愚兄先告辞了。”
孝瓘欲起?身?相送,却被清操按了。
片刻,孝琬又折回来,从袖中取出一股玉钗,对孝瓘道:“险些忘了,元氏托家家带的信中还有这股钗子,落在箱底了,家家特意嘱我给你带过来。”
孝瓘颤抖着接过那半股钗,确是猗猗许他来世相认的信物。
“此物何处而来?还有……你刚说……什么信?”
“你……没收到吗?”
孝琬干笑着,旋即看了眼清操。
莫非清操没有把信交给孝瓘?
可清操乃是明媒正娶的兰陵王妃,元猗猗不过是抢来的“窃妻”
,且婚约早不作数,出身?高门,谙熟礼数的清操怎会?因妒而瞒下那封信?
孝琬心里这般想着——
不过看眼下情形,不禁担心自?己说错了话,正想遮掩几句,却听清操坦然言道:
“那日我去花佛堂探望家家,她嘱我带封信给你。
你那时远在河南,后?来太乐署匆匆话别,我本想提一提来着,可又一转念,那信并未带在身?边,所以当时就没说出口……信我已带来晋阳,待会?儿取来你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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