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混蛋现在甚至连承诺好的未来都没办法跟她一起奔赴了。
还是个不讲信用的混蛋。
十七岁的沈岐黄知道了这些事情以后,花了一个晚上消化吞咽,在站在长桥上的时候,跟俞梦说了那些话。
他不想俞梦因为他而放慢自己的脚步。
没必要,俞梦,没有我你照样可以很优秀。
如果你会因为我而痛苦,那么我希望你痛苦的时间短一点,再短一点,短到它跟你前进的时间比,根本不足一提。
我没办法给你可以见光的恋爱,没办法陪你去你想要的地方,没办法陪你走你接下来要走的路,那你答应我,一定要让别人陪你去。
在美国的生活稳定了以后,他在某个深夜主动联系了高中时候的狐朋狗友们。
那是场通宵达旦的狂欢。
从都是人的屋子里走出来,看到地下只有散乱的人影,他才知道泰戈尔说的没错,狂欢是一群人的孤独。
他拿那些乐子填满自己的生活以后,除了空虚和寂寞,也不剩下什么了。
那时候他再抬头看到异乡的月亮,真的轻易地想起了从前。
想起了一群人的教室和排球场,想起了有她的走廊和书吧,错问今夕是何年。
和徐嘉誉的电话通了以后,他先被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了一顿。
但好在他们之间的友谊经得起这些考验,从徐嘉誉口中,他知道了他曾经刻意想遗忘和割裂的朋友们现在的去向,知道了好多人的后来。
包括她的后来。
徐嘉誉问他,喂,现在还喜欢她吗?
他说,我们分开了,因为她伤心了好一会儿,然后我的生活还要继续,只能走到这里了。
但怎么可能呢?他是洒脱的人,知道怎么把洒脱装出来。
他以为在和别人的相处里就可以渐渐把她忘了,慢慢不去回想从前。
他谈过很多段恋爱,但是每一段都不长久。
蜻蜓点水,刻舟求剑,每一个都像她,却又不是她。
用徐嘉誉的话说是“替身文学”
:我都总结出规律来了,你呢,就是还喜欢她。
可是他已经说了很过分的话了,他那时让她忘了他啊。
徐嘉誉说,那有什么,岐哥,高中的你就会说,那就让她想起来呗。
沈岐黄无奈地摇摇头,他不是还喜欢她,是还爱她。
这是沈岐黄觉得最失控的事情。
他本性就那样,分手、断联、留学、重新生活,每一处人生的关键节点,他表现得都决绝又理性,确实带了点独有的像人渣的凉薄。
唯独关于俞梦不可以。
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让她占去了,没有导航,无人抵达。
用“喜欢”
来形容有些浅薄,这大概是爱吧。
像丢了信仰的人失魂落魄。
年轻的沈岐黄懂什么是爱了,那是俞梦教给他的。
徐嘉誉会跟他同步俞梦的情况,尽职尽责地把俞梦的朋友圈截图发给他。
他默默看着那个“榆林夕”
的公众号关注数量从个位数到十几万,看她写的每一篇东t西,每一条给读者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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