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涩口,喝得孟琼喉咙难受,音色也带着几分懈怠感。
蓦地提及那个人,一小时前和他的碰面历历在目,孟琼迎着露台的灯盏,控制情绪的反应。
她冷静地抚了抚裙边褶皱,“不用了,别把他卷进来。”
没犹豫地,直接否掉了这个提议。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差一时半会,找个时间约一下朱总吧。”
孟琼看了眼黑夜,寥寥灯影入眸。
程时琅未婚妻这件衣服,该比原本的计划里更好用。
至于纪听白,孟琼闭了闭眼,眼皮如颤抖的蝶,在漆黑的雾色中振翅欲飞,轻薄又疏离。
此刻她克制不住地想,如果照计划发展下去,资金链断裂,程时琅倒台,程氏出事——纪听白该要如何自处。
孟琼恍惚发现,不知不觉间,纪听白成为了这盘局里的最大变数。
或许,他更恨她吧。
孟琼掐灭了低迷的遐思,伸手端了酒杯,唇瓣贴在杯口,仰头一口气喝完,残留在唇角的酒渍在冷风之中闪着水光。
口腔四壁传来难以忽视的甜腻感,也遮灭不了心口的那抹涩然。
就在王安喃离开的那几分钟。
“小姐,一个人?”
有一道搭讪的男声在头顶响起来。
孟琼闻声抬眸,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握着酒杯走过来,很娴熟地坐在王安喃的位置:“来喝一杯吗?喝了这杯,今晚你的消费我全买单了。”
孟琼瞧了一眼,油头粉面,黑色镜框下的眼睛充斥着不正常的红晕,看不出几分清醒。
她没有应付醉鬼的心情,伸手收了合同离开这块儿。
“喝一杯酒而已,你一个人,我也一个人,这漫漫长夜,不正好做对吗?”
这男的纠缠不清,越逼越近朝孟琼方向靠过去,堵住她的入口,嘴里话说着,看出孟琼起身离开的心思,那只手不容抗拒地伸过来,准备摁上女人肩头。
孟琼眯了眯眼,腰间流苏随她的动作摆动,鞋尖狠狠地踢了下桌角。
她带起几分发泄的气,用劲儿不轻,四方桌倾斜,面上的那支琥珀色酒瓶瞬间失衡,应声落地,未开封的烈酒溅了他一身酒液,难闻到刺鼻。
一声脆响后,满地碎渣,闹得动静很大。
那男的看了眼,气得不轻,嘴里骂了一句污秽的话。
随后,被人一下横踢,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被人压着胸膛动弹不得。
孟琼站起身子,眯了眼看过去,这个角度逆光,等她看清楚王佑那两颗虎牙,眸光中几分失落被她克制得很好。
有一瞬间,孟琼竟会以为是纪听白。
她自嘲地笑了下。
那男的没防备,头磕了流出血,等他看清了,嘴里还嚷嚷着要揍人。
王佑两颗尖尖的小虎牙露出来很好看,闻言,手下挺狠,轻而易举把他摁住,又狠狠地踹了他几脚,让他彻底发不出声音。
孟琼的裙摆在风里起舞,她在隔壁桌拿了瓶酒,开封,缓缓地蹲在那男的脑袋旁,面容上笑起来勾人心魄。
“只会欺负女人,你算个什么东西。”
几步之遥,酒瓶里的烈酒妖冶,孟琼低头微微闻了下,很浓的伏特加味,就这么对着男人的脸倒下去,烈酒顺着眼窝流到鼻腔不断地往下淌,滴滴答答,聚在地板成了一滩水渍。
“要喝酒是吗?这一瓶,我送你的。”
王佑捏着他的下颌骨,“还喝吗?不满足的话,我找人陪你喝个够?”
那男的如烂肉般瘫软在地板上,王佑嫌弃瞥了眼,伸手叫了两个酒保,把人拖走了。
满地狼藉,没了看夜景的心思,孟琼重新坐回吧台,点了两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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