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明煦认真地看着安德烈。
他很难用言语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安德烈半张脸都隐没在阴影里,天地间昏昏沉沉的,许多东西被风声搅乱了,暴雨会融化一切。
他感到不安,这种情绪也影响到时岑。
但佣兵的血液流涌于身体,微妙的体温差稍稍缓解了焦躁。
沉默中,安德烈将湿漉漉的额往后撩,同时仰起头,通过一双眼睛,与两个人对视。
他摇摇头,温声道:“不是太可怕的事情。
只是空间毁灭后,沃瓦道斯就会苏醒,意识的主导权也将转移。”
说得还算轻松,时明煦却不相信如此简单。
他能听出安德烈的隐瞒。
安德烈显然也意识到对方的审慎。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制造空间消耗了很多能量,我可能需要沉睡一段时间那样的话,得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再见了。”
他露出笑,声音又轻又缓:“小时,除却以上。
你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事情吗?”
于是,时明煦开口。
“七年前,你遵循契约,在野外重新寻找到沃瓦道斯后,温戈迫使祂销毁了你对吗?”
安德烈点点头。
研究员勉强坐到对方身侧,他撑住座椅间空隙——光轨的颠簸已经很厉害,安德烈身体瘦弱,就连坐稳也是一种奢望。
在车厢的摇晃间,时岑自然而然接管过他的的身体。
时明煦终于得以安心思索,并尽量将声音放得轻缓:“抱歉,接下来的问题有些冒犯”
“可以告诉我,是谁带走了你的头颅吗?以及沃瓦道斯——祂为什么又以那样的形态出现在a-159号城市遗迹?”
安德烈下意识往靠椅深处缩了一点,动作间衣领皱缩,疤痕顺势裸露半寸。
。
他的声音也被含在阴影里,微微显出沙哑。
“温戈带走了我的脑袋。”
他说,“那时温戈说,如果想要沃瓦道斯不被惩戒,我就应该代受其过。”
七年前,安德烈离开乐园后,去往陷落地的路途遥远。
他没有代步工具,只好用最原始的方式前行——万幸,或许是已经同温戈结契的缘故,他也没有受到异变动植物的侵扰。
经历无数昼夜更迭后,城市的轮廓终于再看不清,风声减弱中,脚下的土地也愈泥泞。
当安德烈在b-15o城市短暂歇息时,他现一株稍显眼熟的植物。
是那种盘踞在陷落地外围的藤蔓。
这意味着,遗骸的污染程度有所加大。
但幸好,这些藤蔓还很孱弱,分布间也很零星。
“抵达b—15o号城市遗迹时,我还在外围遇见几位佣兵。”
安德烈说,“出于谨慎,我没去跟他们交谈。
我偷偷躲起来了,听见他们要去陷落地,就藏进对方卡车的储物箱里,想要顺路搭一程。”
他实在走了太远也太久,虽无需过多进食,可生理上也已经逼近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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