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这么想,韩宁也不好意思就这么自顾自地离开,于是退回去,原地踱步。
闹剧在夫妻俩一人抱起一小只收场,王言洲收回目光,语气虽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平淡,但此时竟多了几分莫名其妙地温厚,“上次和奥利弗回S大碰到传播学的张老师了。”
“……传播学的张老师?”
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这茬,韩宁咀嚼了一下前缀,过了几秒才迟疑地说,“不会是指导辩论赛的那个张老师吧?”
“是他。”
正好走到两个路灯交界处,一片昏暗,韩宁只看到王言洲点头的弧度,也觉得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发紧。
韩宁大学期间也就参加过两场能有指导老师的辩论赛。
当时指导韩宁队的,是他们院儿正值壮龄的张拒平老师。
第一场辩题,“顺境还是逆境更有利于人的成长”
,韩宁作为正方一辩开了个立意相当完美的头,出征告捷,喜气洋洋;第二场他们抽到反方辩题“创造是活着的最大意义”
,一行人大呼简单,斗志满满地准备着,结果韩宁出了纰漏,让对面钻了空子,二辩叁辩也被堵住了说不出话来,惨败于正方“欢愉是活着的最大意义”
。
比赛结束,张老师领着垂头丧气的众人走出场馆,正好迎面碰上来接韩宁的王言洲。
王言洲还没结束学业就在市场上闯出一片名堂,毕业了后直接被授予杰出校友表彰。
那时是深秋,此时的他正领完属于他的荣誉,穿着深灰色的长风衣风度翩翩地走过来,身上还残留着一些尚未剥净的青涩,俏生生的脸,冷冰冰的眼,视线扫及到张老师和韩宁后,露出了个标准的笑容。
张拒平老师眯着个小眼,左右打量了一阵,恍然大悟道,“我可算明白我们这次败在哪儿了。”
韩宁不明所以地瞅着老师,等待这份恍然大悟。
“咱们辩论最忌随心,无论抽到什么辩题,都要跳出主观意识去剖析它的可取之处。
在这点上,我们的一辩选手俨然没有做到位,不过啊,这也不怪你,”
张老师摇摇头,故作高深严肃,他大掌如惊堂木这么一拍,但接下来的话确实让人面红耳赤,“我要是有这么个对象,观之令人心旷神怡,那我自然也不会认为创造是活着的最大意义!”
那反之就是欢愉是活着的最大意义了。
韩宁腾地一下,脸爆红了。
欢愉,汉语词语,拼音是huānyú,意思是欢乐愉快。
辩题里的欢愉,老师口里的欢愉分明是一个意思,她却不由自主被调侃地胡思乱想了。
刚刚战败的阴云洗涮一空,辩论队的其他队友都开玩笑指责她色迷心窍。
王言洲已然靠别人的讲解明白了前因后果,却只是抿着唇,笑而不语,一双招子冰雪尽消,波光潋滟。
“冤枉,冤枉啊……”
韩宁忙不迭地大喊,可是绯红的双颊增添了她的可疑。
王言洲姿色在此,必然申冤不成,再看王言洲的反应,似乎真的相信是他自己把韩宁迷得敌我不分了,倒还有些不知所措上了。
最后这件事口口相传,愈演愈烈,系里也有人知道了,为此韩宁倒是有几天时间抬不起头。
往事模糊,此时除去地上时大时小的影子,被风穿过的树影似乎也要躁动。
“张老师已经不带辩论队了,他说自己本就不是这块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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