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晏怀风和楚越这样行色匆匆地回来,全身那形象一看都知道绝对是出了事,他有心想要看看,于是对着萧沉瞄了又瞄,见萧沉忙于查看楚越的伤势,没有空顾及他,才小心翼翼一小步一小步地挪了过来。
萧沉听声音就知道路千寻过来了,可他现在没空管他,只装作不知。
路千寻见萧沉没有阻止他,顿时大喜,靠近了人蹭蹭,在遭到嫌弃以后转头问晏怀风,“少主,发生什么事了?”
晏怀风言简意赅地描述了一下来龙去脉,所谓言简意赅,是真的非常爽利,简洁到根本只有两个字——“沈玉。”
说完就继续专注地看着萧沉和楚越。
而萧沉只看了晏怀风怀里的人几眼,就知道事情糟糕了,连忙捉起楚越的手腕细细诊脉,生怕自己诊断有误。
不过越是仔细,越能明白不妙,很快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别的不用多说,楚越现在全身经络中的内息都乱得很,他的经脉不堪重负,根本就是危若垂卵。
看来他们两个刚才一定经历了什么极度危险的事情,否则楚越不至于要做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不知道那沈玉究竟设了什么样的埋伏。
“如何?”
晏怀风看着萧沉的表情,压下心中的忐忑不安。
萧沉看看他,对方的眼神里分明还闪烁着某种希冀,可他不得不亲手打碎,“抱歉,晏少主。
萧沉医术不精,我们还是加速赶路,到了鬼谷再从长计议。”
路千寻倒吸一口凉气,“花花,真的有这么严重?”
晏怀风一皱眉,“你不能让他醒过来么?”
萧沉收回手,想了想,“恕我直言,楚公子暂时还是不要醒过来的好。
他现在处于昏迷状态,说明他身体里残损的经脉还在努力自愈,一旦过早清醒——只怕就是回天乏术了。”
“……我知道了,尽快赶路吧。”
晏怀风沉默半晌,抱着楚越站起来,自顾自站起来,走出几步,又回头道:“冷隐那边……”
如今楚越已然如此,如果冷隐出事,以楚越的为人,想必会自责的,他不想让他怪罪自己。
萧沉知他言下之意,温言安慰,“冷隐无妨,他只是郁结难抒罢了,一旦想开了就无事。
就是火灼的伤痕,来日上寻簪阁,苏真应能治愈。”
晏怀风闻言眼睛一亮,“阿越的伤,苏姑娘是否能……”
可惜话还没有说完,萧沉已然摇头,沉声道:“此前在寻簪阁,苏真已经给楚公子诊断过,她也无力阻止楚公子因为经脉受寒毒侵损而人过中年后有瘫痪之虞,更何况这一次只怕更加严重。”
“……赶路吧,鬼谷已经不远了。”
车夫听了吩咐,把马车驾得飞快,晏怀风把楚越安安稳稳地护在怀里,不让他受到一丝颠簸。
车厢里光线昏暗,尚在沉睡的冷隐已经被梅嫣抱到了萧沉的车上,如今这车里只有清醒着的晏怀风和昏睡的楚越。
昏迷的人有点沉重,毕竟是一个大男人,怎么也不可能如女子般轻盈。
也正是这样沉重的触感,让晏怀风知道自己怀抱着的是谁。
楚越的身上太凉,凉到让人胆颤心惊,那种命悬一线气若游丝的感觉,仿佛随时都会停止呼吸,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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