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就更高兴了。
小陵跟在一边,看着坐在椅子的人,已经麻木了。
虽然小候爷名声不好,跋扈也好,脾气臭也好,在别人面前好歹还像个正常的十九岁的少年,一到公子面前,就幼稚地像三岁。
“去拿把扇子来。”
听到裴决的吩咐,苏浩又去找了一把苏岑的扇子来。
能到苏岑手上的东西,非尊即贵,这把扇子还是贺瑜赏的,以金为柄,玉为骨,蜀锦做的扇面,上头则帝师所题的诗,放到寻常人家手里,且不说这金玉的金贵,光是御赐两个字,就让人只敢放着供奉,可到了苏岑这里,也不过是寻常玩物。
裴决展开扇子,慢慢地给他扇着风,丝丝凉意柔和地吹拂过来,苏岑舒服地咪起了眼。
这个时候,苏岑才开口,和他聊起了正事:“惠王想和结交清远候,他现在还有一个妹妹待嫁,贺曼青,刚十八,据说长得是极好看,真是可惜。”
裴决稍想一想:“清远候有两子,大儿子年二十七,小儿子年二十四,皆已成亲。”
惠王之妹,总不能是去给人做妾吧。
苏岑朝他看过去,讽刺的一笑:“谁说要给他儿子?”
此话一出,裴决和小陵也反应过来,小陵嘴角抽了抽:“清远候都快五十了吧,惠王还真舍得。”
清远候丧妻刚满一年,惠王这就把妹妹送过来给他续弦,他的大儿子都比贺曼青大了快十岁了。
“清远候虽然不成气,但京都的权贵里说得上话,先帝当时虽有意收归皇权,但忙于应对藩王之乱,对这些人便放了一放,让他们多喘了几口气,如今贺瑜有意继承先帝之志,藩王也好,侯爵也好,都跑不掉。”
苏岑虽然仍是那幅懒散的样子,可眼中却有寒芒闪过。
先帝当时削藩之所以引起那么大的动荡,其主要原因不止在藩王身上,还有和这些藩王紧密相联的老权贵,他们的利益早已紧密相联,只可惜先帝王殁得太早,没来得急将他们连根拔起,贺瑜当时又太小,让他们得以缓过劲来,如今贺瑜要处理他们,清远候这些人自然是首当其冲的。
“那这门亲事不能成。”
小陵说道:“惠王本来就是个大麻烦,两人真绞成了一股绳,不就更麻烦了吗?”
惠王他们肯定是要处理的,但惠王身上涉及的事情太多,而且明知道清远候活不长了,惠王却还上赶着把妹妹送过去,怎么看,这事儿都有问题。
苏岑翘着嘴角,笑得狡猾,像只小狐貍:“成一桩好姻缘难,坏一桩婚事还不简单。”
小陵忍不住过去凑趣儿:“小候爷有什么好点子,我能帮上忙的?”
自从话说开了之后,再加之裴决最近对他越发好,苏岑对小陵的敌意也就慢慢没那么重了,见人凑过来,打趣道:“你又不是我的人,先问你家公子舍不舍得把你给我用。”
裴决摇着扇子的手没停,小陵已经抢了话:“小候爷你就别吃我的醋了,最近我连公子三步之内都没进去过了,这方圆十里,谁还能比得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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