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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丰惊得瞪大双眼,立刻弯腰将跪在地上的母亲给扶起来,“这是干啥啊?!
都过去了,我,我早忘了!”
“小丰,是我对不起你!”
元志强想起那些不堪入目的偷拍照片,悔恨得当场抽了自己一嘴巴。
这种事儿,要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如何去承受?
这样的画面,是元丰怎么都没料到的。
他爸猛地握住他的手,语气异常激动:“那个畜生死了我才晓得你这孩子受了多少委屈,你妈因为这个事儿,哭了好几宿。
我悔恨啊我……我去镇上县里到处打听,不知道上哪儿寻你。
怪我一时糊涂啊……信了那畜生的鬼话,以为能让你把病给瞧好。”
死了?
元丰愣愣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他像是在问父母又像是自言自语:“现在说这些还有啥意义,你们不还是把我给卖了吗……”
“咋舍得把你卖了……那畜生过了俩月才给我打电话,说正在带你瞧病,瞧完不回来了,以后就在大城市念书。”
元志强说到这儿叹了口气,说不下去了。
正是因为这通报平安的电话,他才彻底放心,没再过问。
也因为太过相信兄弟,当时忙着卖菜的他根本没去多想,只想着儿子以后也算半个城里人了,能在大城市过上好日子。
“等不到电话来的那阵子,你爸隔三岔五就上邻村看看,那新房子一空就是好多年……”
王金凤抬手抹了抹眼泪,也说不下去了。
那些照片虽然被烧掉了,可却实实在在地扎着她的心。
“……”
元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父母的只言片语里,他明白了一切都是那男人的谎言。
可他不是傻子,他知道那些谎言半真半假,父母嫌弃自己这副身体,是不争的事实。
即便过继是真的,对他来说,也跟抛弃没什么两样。
但得知父母并没有将自己贱卖,他心里多多少少舒服了些。
最终,元丰同意留下来吃完饭再走。
不为别的,他确实有些想见见两个妹妹和弟弟,下次应该不会再来了。
那张银行卡,他父母死活没收,被塞回了背包里。
在这间有人曾经给自己讲过许多故事的西屋里,元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那男人真的死了吗?
如果死了,为什么他躺在这儿还会犯起阵阵恶心。
屋外传来窸窣的动静,元丰闭上双眼,似乎有人过来了。
明知来人是谁,可那轻轻的脚步声竟让他有种如临深渊的感觉。
他迅速坐起来,下床开了灯。
王金凤没想到会吵醒儿子,面上有些尴尬:“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元丰低低地嗯了一声,坐回床边。
儿子明天就要回去了,王金凤心里百般不舍。
她缓缓走到床边坐下,开始没话找话:“小丰啊,处对象了吗?”
元丰一愣,脑子里突然闪过贺总那张硬朗帅气的脸,跟着想起昨晚打的那场炮。
他咳了两声,回道:“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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